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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飞光》

  【在最后,白露和丹恒聊了聊。

  ——要不是那些刺客捣乱,他们两个早就该聊聊了。

  按照持明的习俗,一个持明在蜕生之后,会被分配一位导师,教导云吟法术、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知识。“丹恒,你有这样的导师吗?”

  面对白露的询问,丹恒沉默一时。

  “如果你问的是持明族传统,我是没有这样的经历的,我早就是无法回到故乡的流浪者了。”他摇头道,“碎片一样的梦境中,总有些兵戎相见的故人;而在旅途中,我也总是能遇见一些能被称为「导师」的人。”

  白露倒是有这样的人。

  虽然是有这样的人没错……

  “从我记事起,只有龙师们要我做这做那,只有丹鼎司的医士要我治病救人。我根本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导师。”

  小小的女童用力抬着脸,“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是我等待了很久的导师。「前世贤契,来世蒙师」……说不定我们的前世也是朋友或者师徒呢。”

  若果真如此,那也不错。

  丹恒浅浅地笑了。】

  #他们两个之前搞不好还真是朋友呢。

  #说来也是,一般人哪会轻易让丹枫失去理智,使用正常来说不确定能不能成功的化龙妙法……

  #不仅是朋友,应该还是好朋友。

  #这么一看,越发显得物是人非了。

  #虽然也不至于到无语泪先流的地步。现在这么看来,他们反而是有些释然了。

  【和白露聊过之后,丹恒看上去似乎也放心不少。

  景元留在渡口送白露,看到丹恒跟在后面,就也多等了一会儿,对着他笑道:“你打算留在罗浮上吗?流放令已解除,短时间内龙师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正是你重返故土的好机会。”

  星知道丹恒必然不会离开列车,于是调笑起来:“你走吧,记得常给我们写信。”

  这反而把景元吓了一跳,“你这就要让他离开了?”

  看给你吓的。丹恒摇摇头,“作为无名客,列车还在等着我。”

  银河浩渺无垠,走向宇宙星辰,才是对丹恒来说最好的结局。】

  #客气一下让丹恒留下来,结果真的说留下来了反而被吓了一跳啊哈哈。

  #只在罗浮待了这么一会儿就搞出这么大的事,真留下来景元能头疼死。

  #不过一时间想让丹恒留下来的心应该也是真的。

  #景元估计心里也挺复杂的。

  #肯定很复杂啦。既是旧友又不是旧友的。

  #不过这个故事肯定还没有结束。

  #饮月之乱大致上让人有点概念,但还没有完全了解。

  #虽然有些内容可能比较偏,但这都是从各个角度描写的,之前那一场“饮月之乱”的事情。

  #之后应该有从其他角度描述饮月之乱的前因后果的剧情。

  #不知道还有多少信息……咦?这一部分内容和之前的好像不太一样。

  【星历7380年,前代罗浮剑首「镜流」身堕魔阴,云骑聚星槎海战之,不知其所踪。——《仙舟通鉴•云骑战事纪要》

  星历8096年,神策府演武考校,士卒彦卿得魁,擢拔骁卫。——《神策府通录》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飞光,是师徒间交错的剑锋,是天地间汹涌的时间。

  究竟过去多久了呢?

  与师父的交锋,已是七百多年前的往事了,却像在昨天。

  遇到眼前的孩子,收他做弟子,大概不过几年,却恍如隔世。

  时间如野马、如掣电、如剔骨钢刀穿肠而过,却又一切如故。】

  #咦?好难得,这好像是类似之前«太空喜剧»类型的剪辑?

  #说是类似,但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什么可不祥的,总算有一段能轻松点看的东西了!之前播放的事情越来越沉闷和让人痛苦,一点也不喜剧……

  #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要知道,镜流可是已经魔阴身了。

  #想点好的,也许这里在讲她魔阴身之前的事情呢!

  #这个可能性嘛……

  【建筑是碎的。

  空间是碎的。

  人的心也是碎的。

  星槎海的天顶之上,镜流仗剑凌空而立。近处的云骑军士兵们早已化作冰雕,远处云骑军将士们如海潮褪去一般散开,金白与棕红交织的人影缓缓而来,简直如蝼蚁一般渺小。

  狂风吹动景元灰白色的长发,金士的瞳孔里像是没有任何感情,平静如冰,又仿佛其中冻结着汹涌的感情。

  镜流双眼殷红如血,表情里什么都没有,空洞得如同木偶。

  ——当年的她不是这样的。

  虽然神情一向寡淡,但严肃而锐利,是人如其剑的武者。

  “谨守此誓!”这是她在训练时最常说的话:“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当年回应着恩师而拔剑的手,和如今为诛杀孽物而拔剑的手,在面前划出的轨迹几无区别。

  在云骑军的战事牍库中,记录了景元身为云骑士卒的首次出征。运送部队的天艟迫降在了一颗海洋星球上。此地深受孽物的侵染,一支被称为「傀儡蛸」的新兴长生种劫持了云骑的心智,混入舰队中,几乎成功将这艘战舰转化为自己的巢穴。景元敏锐地觉察出了危机,并迅速梳理出傀儡蛸操控的条件,应对手法。剩余的船员最终通过了敌我难辨的考验,击败了对手,安然返乡。

  这场几乎兵不血刃的战争让云骑将军们看到了景元的锋芒。重返仙舟后,景元在云骑军内部崭露头角,受到重用。他的应变急智和实用主义手段屡屡让上级们难忘又头疼。最终,受镜流邀请,景元加入其所部为之效力,开启了「云上五骁」传奇之路。

  ——真是恍如隔世。当时的他有几岁来着,有十二吗?

  景元低声重复这教诲。

  “……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战斗开始了。

  失去理智的镜流打不出精妙的剑招,景元也下不了重手。长剑与阵刀相对,脑子里全都是之前镜流的教导——

  “身为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堕入魔阴身便是如此。”

  “魔阴身是长生种的宿命,若有一天,我堕入魔阴身,你也绝不可留情。”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

  ——回去吧,景元。镜流已逝。

  是啊,镜流已逝。

  恍惚中看到云骑军的士卒化作丰饶的孽物;恍惚中看到镜流抱着自己纤细的肩膀苦苦维持神智的模样。

  景元闭了闭眼睛,隐忍似的压下头颅。

  眼角的一点泪痣像是泪水一样。但当他重新睁开眼,那双璀璨的金瞳中没有分毫水汽,唯有坚定不移的意志。

  少年的将军身上燃起金色的焰火,巨大的威灵如火焰一般升腾。

  “再见了,师父。”他轻声呢喃,声音里有了底气,“就让徒儿以这一式,来报答您的授艺之恩吧!”

  属于“人”的战斗结束了,在此之后,就是巡猎的将军(令使)对命途行者的无情碾压。

  在连色彩都消失了的虚数力量的洪流中,镜流嘴角的弧度究竟是她本身的微笑,还是被这力量撕扯出的表情呢,如今已经无法得知了。

  漫长的时间过去,如今在景元也曾挥洒汗水的树荫下,也有同样幼小的少年挥汗如雨。

  完成一万次挥剑时,景元对这孩子(彦卿)说出了自己曾领受过的教诲:“身为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他的声音甚至远比身为女性的前剑首更加柔软温和。即使他有意用严肃的语气说话都是如此,当他缓和了语气时更加显不出威严。

  “不过你还太小啦,也算不上云骑。”

  彦卿“嗯?”地猛猛回头,大声说:“我也想像将军那样,以后成为留名仙舟的传奇!”

  景元微微怔了一下。

  彦卿和自己完全不同,应该说更像镜流一点。但这份张扬的少年意气着实让人欣喜。

  景元笑出声来。几百年的艰难、痛苦、委屈、伤痛与殚精竭虑,都简单化作几个字,“那有什么好的,这一路走来,可不轻松啊。”

  “但将军不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样了?”彦卿毫不犹豫地反驳。

  风吹动发丝,连时间都像是静止了。

  景元凝视着眼前小小的少年。

  这是和自己全然不同的孩子,天赋卓绝至此,却除了一点无伤大雅的骄傲之外没什么缺点,让自己至为自豪的孩子。

  当初的镜流,看着眼前这个天赋不佳,但已经让整个云骑军头疼不已的军中刺头,是个什么心情呢。

  景元弯着眼睛,像是一只大白猫一样地笑了。

  “既然这么有斗志,那咱们练练呗?”

  彦卿的整张脸期待得像是要发光:“好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长剑对阵刀。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时间如野马、如掣电、如剔骨钢刀穿肠而过,却又一切如故。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

  #……这。

  #呜呜,说,说好的太空喜剧呢……呜呜……

  #上面那位纠结太空喜剧的是不是这么嚎了好多遍了……

  #虽然之前知道景元执政罗浮数百载挺不容易的,倒也没想过居然有这么不容易。

  #他这参军的也太早了,真不是用童工吗?!

  #这让人觉得有点……我有点说不好。之前看钟离先生执政璃月三千七百年才累了退休,本来觉得管事七八百年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看来钟离先生根本不是人啊,根本不能拿来当标准!

  #璃月有可能面对的种种问题和仙舟联盟还是不太一样的,但只能让人越来越感慨,钟离先生和景元将军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挺非人的。

  #正常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但是真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现在看来,魔阴身基本上能够和变成怪物画一个等号了。

  #药王秘传不是有魔阴了还保持理性的手法吗?

  #有可能抽持明的骨髓做的药,正常人一般可不敢吃。

  #对哦……都忘了药王秘传的药一般都是些个什么鬼东西了……

  #彦卿站的位置,和景元最开始站的位置完全一样呢。

  #同样的教导一代代传下去,这就是传承了。

  #能感受到景元举重若轻地承担起一切。

  #这么看来,最后应该很快就有一个结果了。彻底解决「饮月之乱」造成的所有余波……

  【事情最开始,来自于一封莫名出现在列车上的信。

  一页信纸静静躺在观景客厢的桌上,从质地与样式看来是仙舟所出。

  纸面上,寄信人与收信者的名字全都付之阙如,只有一丝黯淡墨迹隐隐闪过。

  问过列车长帕姆,祂完全不知道有外人来过,更显得这信出现得蹊跷;摊开信笺,又发觉信中所书之事含糊其辞。但显然,留下它的人想邀请丹恒前往他所熟悉的「故地」,重叙旧日情谊。

  丹恒翻了翻信纸,露出一点嘲讽,“没有落款,也没有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看来寄信人认为我会记得这些事情。”

  ——这可就有点超出星的理解范围了。

  丹恒没说什么,而是把信笺留了下来。待星走后,他拿着这封信许久,唤起了云吟术。

  一团水珠自空中凝成,浸入信纸。原本的字迹隐没不见了,而另一行笔墨随着水痕洇开——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毫不意外。

  丹恒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句足够让人做噩梦的话语。

  果然没那么简单……

  按信的来意推测,刃是最有可能的寄信者,可他的「邀请」从来直接而锋利,如今发出这封信的意义何在?

  看起来,还是不得不去一趟神策府问问情况,向将军打听一下这个刃目前的下落。】

  #这应该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没错。似乎终于要正面解决饮月之乱的后续了。

  #但是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解决啊,丹恒根本没多少丹枫的记忆,还要被人追杀。

  #至少现在能看到解决问题的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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