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员工的级别是根据业绩来计算的,业绩越好,等级就越高。等级并不意味着收入的差异,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做一笔业务,低级别的员工可能获得一百万元的奖金,而高级别的员工可能获得一百三十万元,这就是奖金系数的不同;当然,不同之处不仅限于此,包括基本工资标准、五险一金缴纳基数等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异。
“还有这种说法啊……”姚可听后也是眼前一亮,“感谢召行,感谢期终!我会更加努力的!”
“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以后要更好地为企业服务,等你进入业务部门,发挥你的优势,争取多营销一些客户。”
“我的优势?”姚可总觉得赵国栋是在暗示什么,但又没有证据。
“赵行,我看姚可特别适合我这个部门,不然以后把他送到我们这儿来!”孙淼觉得姚可在银行投资和证券市场方面很有天赋,他所在的部门未来要做大,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唉!小孙,你现在是不是开始需要人了?我还想让他去公司部呢,他的能力显然更适合公司部啊!”吴新建又不这样做,毕竟公司业务占业务指标的比例很大。
“吴行长,都是为了企业服务,哪里都一样,在我这里,也同样可以做好公司业务!”孙淼决心要让姚可留下。
“好吧好吧,你们两个看我没存在感吗?现阶段他在营业部好好学习基础业务,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赵国栋看着他们争来争去,心想你们又没有决定权,说归说。
吴新建和孙淼相视一笑,他们在桌面上说说而已,这件事赵国栋自然有安排。
经过一番酒桌上的较量,八个人总共喝了六瓶白酒,大家已经有些醉意,接下来还有两场……
在帝爵KTV,原本有些昏暗的灯光突然间变得明亮起来,姚可拉着大家一起唱了一首又一首歌,根本不给别人机会,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由于酒精上头,姚可借着唱歌的机会也喝了不少酒,四五首歌之后,他已经清醒了一半,其他人也无法继续坐着不动,只能继续用啤酒战斗,这导致一群人逐渐清醒,另一群人则越来越迷糊。
赵国栋和吴新建酒量较好,经验丰富,还能承受,另一边孙淼和宫惠捷已经杀得天昏地暗,宫惠捷仗着酒量好,输了几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孙淼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钟义鸿和钱光明年纪大,酒量差,几乎半躺在沙发上,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又是一曲歌声响起,姚可旁观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打招呼向洗手间走去,释放完后,在洗手池边准备用水洗脸清醒一下,却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摇摇晃晃走进洗手间,突然脚下一滑,“砰”的一声撞到了洗手池边上,鲜血立刻从额头流了下来。
“天啊!怎么回事?你还好吗!”姚可急忙上前扶住他,却发现这个人已经没有反应,“服务员!服务员!快来人啊!有人摔倒了!!”
姚可对着走廊大喊,瞬间就有三四个人跑了过来,“这是哪个包间?快叫救护车!”
几个帮忙的人手忙脚乱地去叫人喊医生,场面一时混乱。
片刻后,服务员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赶来,“秦总!秦总!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服务员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听到姚可的呼喊才赶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好,是这样的,我当时正在这里洗手,看到这个人摇摇晃晃走过来,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了,接着头部撞到了洗手池边上,我立刻大声呼救。”姚可作为唯一的目击者,简单描述了事情经过。
“撞到头了?糟糕!你怎么没叫救护车?”中年男子非常着急。
“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现在KTV的服务员也非常紧张,毕竟人在他们的店里摔倒,多少有些责任。
“将军?哦?这不是秦国宏吗?怎么回事?”涂区这时醒悟过来,看了一眼,显然认识这两个人。
“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他是我那个好朋友,秦合高科财务总监梁朝军,摔倒是秦国宏主席!你之前买过他们公司的股票吧!”涂区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遇到旧相识。
“这么巧……现在怎么办?”姚可知道这不是谈论往事的时候,迅速问涂区该怎么处理。
“这样,你先让服务员找块干净的毛巾,帮他把头包扎一下,然后你进去告诉他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其他的话不要多说,赵国栋和那两个人都很熟悉,如果他出来看热闹,正好可以请他帮忙处理一下。”涂区此刻还算冷静,认为应该尽快找人帮忙,赵国栋之前与秦合高科合作过业务,对秦国宏也很熟悉,只是不能明说,毕竟姚可不应该认识秦国宏。
“好的!”姚可赶紧通知服务员找毛巾,转身跑回房间。
“你觉得外面怎么样了!”姚可进屋后,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赵国栋此时正和季美丽摇摆着身体唱歌。
“厕所里有人摔倒了,撞到头流血了,这个人还没有反应,幸亏我看见了,叫了服务员,否则躺在那里都没人知道……”姚可指着门外说。
“夸张了吧?!”季美丽一听就准备起身出去看热闹,人人都有凑热闹的心思。
赵国栋本来对凑热闹没什么兴趣,但看到季美丽准备出去看一眼,他也跟着出去了,接着房间里清醒的人都跟着出来了。
“梁总!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秦主席?!”赵国栋跟着姚可走到前面,一眼就看到梁朝军蹲在地上扶着秦国宏。
“嗯?赵行?你什么时候来的?”梁朝军突然看到赵国栋,也很惊讶。
“我和客户在前面那个房间……”说着指了指姚可,“这是我的手下。”
“原来是这样……哎……我们和秦国宏也是老朋友了,今天他喝得不少,我也喝多了,刚才出去时都没有注意到,幸亏你手下看到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摔倒了。”梁朝军现在脸上写满了懊恼,早知道应该陪陪秦国宏。
“这真是巧合,你也别自责,现在是什么情况?等救护车吗?需要我帮忙吗?”
“是啊,服务员已经打了120,暂时不需要什么,希望没事就好……”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几位穿白衣服的医护人员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初步判断是醉酒加上撞击导致昏迷,问题不大,随后将秦国宏抬上车送往医院。
梁朝军匆忙和赵国栋打过招呼,也追着救护车去了。
赵国栋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唉……秦主席也是,这么大年纪了,接待客户的唱歌喝酒的事情交给手下就行了,何必这么拼命……”
“赵行,您认识那位吗?”
“嗯,那人是秦合高科董事长,和我说话的那个是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
“秦合高科?上市的公司?我以前买过他们家的股票……”姚可装作不知道。
“哦?那你应该是赚到了,他们家的股票之前涨了不少。”看来赵国栋也很关注这家公司的股票。
“确实赚了一些……这家公司是我们的客户吗?”
“以前我在证券部的时候,曾经和他们有过一次业务往来,当时是和国际银行的合作……”说到这里,赵国栋笑了笑,“说起这些事,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哦?是谁?”姚可看了看涂区,涂区现在在赵国栋身边。
“你不知道吗?国际银行的一个行长,当时我们一起竞争这个项目,最后变成了合作,是个有意思的人,只是……”赵国栋神色有些悲伤,“他去世了……”
赵国栋递给姚可一根烟,姚可点上后,赵国栋坐在KTV门口旁边的台阶上,大概是因为想到了秦国宏受伤的事,“之前的那笔业务做了很多辛苦的工作,幸好最终成功了,只是想到当时的三方,一个人去世了,另一个人刚刚被送去医院急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姚可看到涂区神情落寞,也拿出一根烟点上,替涂区吸了一口,“赵行您也不要太难过,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经历。”
“是啊……道理是这么说,但他年纪轻轻,才四十出头,前途无量,实在让人惋惜……”赵国栋说这话时,眼角有些泛红。
姚可看着赵国栋,他和涂区本是竞争对手,最终在工作中慢慢建立了友谊,涂区的专业精神也得到了赵国栋的高度认可,此刻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这么年轻?他就去世了吗?”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姚可忍不住和赵国栋聊起涂区。
“姚可!你喝太多了!”涂区预感到姚可要做什么,急忙阻止。
“我自己有判断,你放心,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不会说。”姚可不理睬涂区的阻拦。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之前这件事的传闻,一辆车从桥上坠落,车毁人亡……”赵国栋沉默地说。
“天啊!?”姚可假装惊讶,“您……您说的是涂区涂行长?”
赵国栋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你知道……”
“岂止是知道……”姚可点点头,“我和您一样经历过这件事,您别惊讶,我在上海读书时,涂行长来给我们讲课,我们交流了联系方式,之后经常联系,关系很好,既是老师又是朋友,我本来打算毕业后留在上海,也是因为听了他的建议,我才回到南京,进入银行业。”
“原来你们有这样一段渊源啊!怪不得你业务知识这么丰富,现在想想,你在方案设计方面,特别是在银行投资这一块,和涂行长的逻辑思维很相似。”赵国栋看着姚可,有一种他像是涂区徒弟的感觉。
“确实和涂行长平时指导有关,更让您惊讶的是,我现在住在涂行长的房子里……”姚可的话让人无法不信,赵国栋张大了嘴巴。
“你住在他的房子里?怎么回事?”
“他去世后,本来涂伯伯和涂伯母打算卖掉房子,但他们觉得这房子很好,舍不得卖,再加上涂行长留有很多东西,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正好我需要租房子,他们也知道我和涂行长的关系,就把房子直接租给了我。”这些话姚可没有撒谎,基本上符合实际情况。
“真是……没想到,竟然因为涂区和你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赵国栋也不禁感叹命运的巧合,“既然如此,因为没有接到他们的通知,追悼会我没有去成,你应该知道他葬在哪里吧,回头找个时间,你带我去给涂区祭拜一下。”
“呃……这有点困难,目前他还未下葬……”
“什么?!”赵国栋有些惊讶,在传统观念中,死者应该下葬,以涂区的条件,不至于买不起墓地,“为什么不下葬?”
“说实话,确实有些原因,当时涂行长的死因有些奇怪,他的父母觉得其中有些隐情,想要等到有结论后再下葬。”
“隐情?!”赵国栋从未想过涂区的死会有隐情。
“是的,根据警方调查,涂行长当晚并没有喝酒,而是在车前的车辆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突然停下,涂行长的车在刹车后突然转向,怀疑是其中一个刹车盘出了问题,但车辆损坏严重,无法查清。”姚可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据推测,当时涂行长正在处理几笔不良贷款,似乎分行的一些高层达成了协议,想延长还款期限,但涂行长早就看出这些贷款根本无力偿还,就在准备起诉时,事情发生了,种种迹象表明,他突然被人陷害,只是没有证据。”姚可继续说道。
“嘶……!”赵国栋没想到涂区的死亡背后还有隐情,“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暗暗调查,但能力有限,”姚可停顿了一下,“你听说过陆雅婷吗?她和我关系很好,涂区在准备起诉公司时,陆雅婷的父亲是他的商业对手,很多消息实际上是从陆雅婷那里听来的。还有一个巧合,涂行长当时所在分行的一名员工是我的同学,从他那里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姚可三言两语就把故事编得很合理,真假参半,让赵国栋不得不信。
“你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故事给他听?你以为他会帮你调查那件事吗?”涂区不明白姚可今天的举动。
“可以这么说……我一直觉得赵行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不指望你能帮我查清那件事,但你在管理层的位置上,了解一些事情会很方便。陆雅婷的父亲给了你外部的支持,而赵行你在行业内也有支持,多一条路总是好的。”姚可觉得,毕竟赵国栋和涂区算是朋友,多少会有些帮助。
“姚可,今天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别人?”赵国栋现在酒已醒了一大半,头脑清醒。
“除了陆雅婷的父亲,目前只有您知道了。”
“这件事谁也不能说,包括你对涂区的了解,尽量不要透露,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你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赵国栋头脑清醒,如果涂区真的是被陷害的,对方手段高明,一旦发现姚可正在调查,姚可也会陷入危险。
“谢谢赵行,我知道,陆雅婷的父亲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说他会找机会调查,让我先不要打听这件事。”姚可感激地说。
“嗯,陆雅婷的父亲对你评价很高,看来很赞同你……”赵国栋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可。
“赵行,别误会!我和陆雅婷真的没有什么,您绝对不要误解!”姚可四处看了看,生怕吴新建突然出现。
“哈哈,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感兴趣……”赵国栋接着严肃地说:“如果你是涂区的徒弟,就好好在银行工作,我会保护你,我很看重你,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