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下雨天,乌云蔽日。刺耳的雷声让尹莫笙辗转难眠。他还是踌躇不决。与离国一战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他带着自己的大军后撤数百里,撤离到了他们在行军途中曾住过的寨子。寨子荒废很久,到处都是尘土,曾经这里面住的是一窝山匪。但是周围地势荒凉陡峭,没有人烟。
山匪靠抢百姓的东西度日。没有百姓,他们自然生存不下去。尹莫笙一行人初次到寨子的时候,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住了几日。
“你还在想,要不要打?”南离歌问道。
尹莫笙从站在窗边伸出手任由雨滴落在自己的手掌心。
紧锁眉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做的对不对,让无辜的百姓处于战火。这违背了我手握长枪的意愿。”
“你是在为离国的百姓着想,还是在为落姑娘着想?”
“离歌,你不懂的。她对我来说,就像是我手中的剑,拿起了,就放不下了。这一路上我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我不知道北堂墨在布十么局。我想抗命,想过离开禁国,带她走。但是,北堂墨对我有恩............”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但是有的事情是可以选择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一定站你那边。”
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尹莫笙的心跟着这嘈杂的雨声一起落在冰冷的地上。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寒冷。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窗外那棵树下的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看向自己这边。她站在雨里,但是她身上的衣物一点都没湿,雨就好像是避开她落下的一样。
“他们怎么样?”
“没什么动静,和往常一样。我什么时候可以现身?”
“再等等,宿主的记忆不能轻易唤醒。”
对话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雍容华贵,手上握着一柄折扇。身着丝质的暗红色衣襟。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外形是用黄金打造而成。
披着黑色的披风,戴着斗笠,看不清长相。那名女子是男子的随从。面纱遮面,行踪神秘。
“国主大人,你的人走了快半月了。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莫不是碰到了什么魑魅魍魉。还是贪生怕死,迟迟按兵不动啊。”
尹莫笙走了十几天,落老爷子每日都到宫里缠着北堂墨询问战事进度。北堂墨也不想搭理,但是碍于落家从前的背景,再者北堂墨对落家现在的实力尚不可知。加上落家老太爷落冲曾经也是名头响当当的将军。自然不能贸然和落家起冲突。
只能敷衍的说道:“落老太爷稍安勿躁,笙儿没什么战场经验,慎重些总是好的。何必心急呢?”
“你不心急?你禁国的兵马全部撤走了,几万大军躲在山沟子里面。你就不怕,南州那位,端了你的老巢?”
“你说话客气些。”南宫月七开口吼道。
说罢就要动手,北堂墨伸手阻止。
笑了笑,说道:“月七,何必跟一个老人家一般见识呢。做人啊,肚量要大些,心胸宽广些才能让别人对你以礼相待。否则啊,闹翻了就不好看了是吧。落老太爷,你说我说的对吗?”
落冲自然听出来,北堂墨这是在指桑骂槐。也不自讨没趣。坐着喝茶,没再说什么。
北堂墨又继续说道:“落老太爷没事就在家好好待着,等消息。可别总是来这宫里走动。要是被那些离国的眼线看到了,你可小心点,晚上睡觉可要关好门窗啊。哈哈哈哈哈哈..............”
北堂墨大笑着离去,落冲攥紧拳头。想起不久前用自己的女儿来和北堂墨谈条件。现在想想后悔莫及。
就在落冲准备搭擂台文斗为自己的女儿找归宿的前一天。北堂墨找到了落冲。两人在禁国城外搭建在一条小溪边的亭子里见面,非常的隐秘。
“你就是落君君的后代?落大将军,落冲?”
先开口的是北堂墨。
落冲此时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国主,天太黑了,加上北堂墨是背对着自己。落冲也没辨认出来。
说话自然是有些冲撞,“我就是,年轻人。就是你找人让我来此处见你?说吧,你想从我手中买到什么东西?”
“我听说落家有暗商渠道,做的不止是布匹生意。在这世上,没有落家没有的东西?”
“哈哈哈哈.........算你小子有见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每一样东西都有相应的代价。”
“如果我要的是月族的圣女之血呢?”说完北堂墨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人,落冲只是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可笑,什么月族圣女之血。国主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落冲,你落家在我禁国的庇佑下发展到如今的样子,我应该有点功劳吧。怎么?你就这样敷衍当初把你从刀口下面救出来的恩人?”
“老夫是自称有天下宝物,但是国主要的。落家没有。”
“落冲,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价,要是把你交给离国。你猜,他们会不会让你去地宫里给落君君作伴?我听说离国的地宫可是神奇的很呐。人进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听说离国君主用人体养剑灵。你当初怎么逃出来的,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此话一出,落冲显然是被吓到了,手拄着拐杖微微的颤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故作镇定的说:“国主还真是爱开玩笑。”
“比起开玩笑,还是您老人家更胜一筹,落家的使命,我可是比你还清楚。不要跟我耍心眼,你要知道。我和你落家家主闯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家主?你......你到底是谁?”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可活不久。我要的东西你是自己给还是我动手拿?”
“国主......不是老夫不给,可是这圣女之血.....你这不是点名道姓的要我的女儿吗?”
“是,又如何?”
“我不知道您想干什么,但是音音是我唯一的女儿,没有她我如何活啊.......”
“你是个生意人,我是来做生意的。你只需要说出这样东西的代价即可。其他的,与我无关。”
“离国,我要离国。我可以把女儿给你,但是交换条件是离国君主的位置。”
“成交。”
正想着,落冲不知不觉走到了宫里的后花园。抬眼见到落迟音坐在花园的亭子里,手里握着笔。像是在写什么。
落冲走上前去,落迟音见到自己的爹。没有欣喜的表情,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落冲走近发现,落迟音在练字。石桌上摆放着纸墨笔砚,一笔一划清秀娟丽。落迟音的身旁站着一个丫鬟,丫鬟的手里有一叠纸,上面都写着同一个字,墨。
落冲坐在落迟音对面的石凳上,细看。落迟音的眼睛有些红肿,眉眼间都是倦怠,整个人好像很疲惫一样。
“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我这坐?”落迟音开口,
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感情。
“音儿,你还在生爹的气吗?”
“谈不上生气,我知道,您做事有您自己的缘由,我不问。我的命该如此。”
落迟音缓缓放下笔,给落冲倒了一杯茶。
“是爹自私了。”
“不怪您,但是有一事,我要向您问个明白。”
落迟音让身旁的婢女退下。
又说道:“我到底是谁?”
显然,落冲被这句话惊讶到了,喝茶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了是吗?”
“昨夜他们议事,我无意间听到的。”
“你听到什么了?”
“两个月后,北堂墨要用我献祭”
“什么意思?献祭?”
“隔得远,听不大清楚。我只听见他们说我是什么圣女,两个月后九星一线,月圆之夜,要用我献祭。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落冲摇了摇头,说道:“爹对不起你,爹自私。早知此事危及你的性命,爹说什么都不会把你送到那个大魔头身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是谁?还有北堂墨,他到底是谁?”
“北堂墨?何出此言?”
“我能感觉到,我好像见过他,但是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一样。我身体里就好像住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认识北堂墨。并且关系还不一般。北堂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位故人。”
“音儿,你听爹说。爹会回去想办法带你出去。我们离开禁国,去南州。”
“为什么?”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怎么?你不想离开吗?还是你已经对他生了感情?”
落冲一边说,一边拿起落迟音身前写着墨字的纸看的很认真。
“宫里眼线多,这个墨字是他的名字的同音字。我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写他的名字。”
落迟音语气变得有些哽咽。落冲随即明白自己的女儿说的是谁。
放下手中的东西,从怀里拿出一块青色的玉佩。那是一个月亮的图案。
落冲把它递给落迟音,说道:“你是月族圣女,你的真名叫月辞。我们是为了躲避追杀逃到此处,我给你改名换姓,把你当我的亲女儿一样看待。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安稳的过下去。但是我没想到..........”
“月族圣女?”
“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是我不能为你解答。这块玉佩留给你,时机到了,它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说完也不给落迟音询问的机会。落冲起身离开。落迟音看着手中的玉佩,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就在落迟音深思的时候,北堂墨不知何时坐到她的对面。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你跟我爹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落迟音抬头,眉头紧锁。努力想要做出一副很凶的姿态,但是奈何长这一张无辜脸,让人看了都不忍心大声说话。
北堂墨被落迟音的表情逗笑了,说道:“好了可怜鬼,走,带你去个好地方。难得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别一个人坐在这苦相思啊。”
北堂墨眼睛盯着落迟音写的字。落迟音察觉到立马用手遮住。北堂墨也不管落迟音的意见。拉着落迟音的手就往宫门口走。
“喂,你做事都不问别人想法的吗?你到底是国主还是山匪头子?你放开我,你拽疼我了.........”
落迟音一把甩开北堂墨的手。委屈的揉捏着手腕。北堂墨笑了笑,一把揽住落迟音的腰,把人抱了起来,路过的侍卫婢女都低下头。落迟音一边挣扎一边用手遮住脸。
只听见北堂墨大声喊道:“月七。”
南宫月七驾着马车从宫门口进来,停在二人跟前。北堂墨把落迟音放到马车上。三人出了宫。一路上,落迟音也不说话,只是委屈的缩在角落。
北堂墨见了,开口说道:“怎么你跟我出来玩一幅苦瓜脸呢?不愿意你可以说嘛,咱们在宫里也能消遣的。”
“我倒是想说,你给机会了吗?土匪,强盗.........”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你很有意思。从来没人跟我这么说话的,除了我那个侄儿,你还是第一个敢说我是强盗的。”
落迟音不搭理。北堂墨自觉无趣,出去和南宫月七一起驾车去了。
两人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像是君臣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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