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院子里的房间外坐下,萧峰看着阿朱忐忑的表情,但也不忍心责怪,只是叹了口气:“阿朱,你刚才说段正淳段伯父是你的父亲?”
阿朱低着头应了一声。
萧峰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阿朱道:“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你还记得那天你救了那个阿紫姑娘吗?”
萧峰点点头说:“当然记得,一个非常倔强的小姑娘。”
阿朱道:“那天阿紫姑娘掉进水里后,衣服滑落,肩上露出了一个竹字,然后段前辈和阮前辈说那是他们的孩子,萧大哥你看。”说着解开衣襟。
萧峰见状惊讶地说:“阿朱,你在干什么?”
阿朱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道:“萧大哥,我这一生认定你了,只是让你看看我肩上的字。”
萧峰道:“你肩上也有字?”
阿朱点头说:“嗯,一个精字。”说完掀开衣襟,果然肩上有一个红色的字,显然是一个精字。阿朱继续说:“那位阮前辈名叫阮精竹,我和阿紫姑娘肩上的字连起来不就是这位阮前辈的名字吗?”
萧峰帮阿朱整理好衣服,叹了口气:“所以你代替段伯父和我去见面,你以为我要去杀他,对不对?”
阿朱道:“那天我们去拜访马副帮主的遗孀马夫人,她说我的父亲就是杀父仇人,你今天去见他当然是去报仇的。”
萧峰想了想说:“你替段伯父去见,当然是为了替父报仇,但未必是为了我,大理高手如云,你怕我杀了段正淳后被大理高手追杀,对不对?”
阿朱轻轻靠在萧峰怀里说:“是的,大理高手众多,无论是‘一阳指’还是‘六脉神剑’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艺,萧大哥你双拳难敌四手,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萧峰既感到幸福又感到害怕,今天如果不是纳兰明轩,那岂不是要把自己最爱的人害死,这时紧紧抱住阿朱说:“你的心思是好的,可惜太冒险、太鲁莽了,我今天并不是去报复段伯父,只是想问一些往事,段伯父可能并不是我杀父仇人。”
阿朱听这话惊恐地从萧峰怀里站起来说:“那天马夫人不是说过……”
萧峰道:“马夫人应该是骗我们的。”此时将纳兰明轩的猜测告诉了阿朱。
阿朱听完也点头说:“是啊,年龄对不上,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萧峰道:“我们是当局者迷,你替段伯父去见就算了,为什么一口承认是我杀父仇人,害得我当时都以为二弟猜错了,幸好今天有二弟在,否则我一掌把你打死该怎么办。”
阿朱听后也不禁一阵害怕,同时意识到自己当时太冲动了,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按照自己的猜测去做,如果不是纳兰明轩当时在场,不仅会被萧峰一掌打死,萧峰以后恐怕也不会好受。这时走过去紧紧抱住萧峰说:“萧大哥,我错了,我以为之前已经从马夫人那里确认了,更怕多说被你看出破绽,就直接开口承认了。”
萧峰也紧紧抱住阿朱,这个女人刚才差点永远离开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纳兰明轩醒来,萧峰在一旁守候,见此情景大喜过望地说:“二弟,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纳兰明轩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比之前舒服了一些,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自己犯贱了,越打越舒服,这时笑着说:“大哥,我没事儿,一切都好,你看。”说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萧峰见他果然没事,松了口气:“大哥非常惭愧,昨天差点一掌把你打死,幸好二弟福大命大,否则我会愧疚一生。”
纳兰明轩笑着说:“大哥不用这样,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对了,那个人是阿朱假扮的吗?”
萧峰点头说:“就是阿朱假扮的,说来二弟你可能不信,阿朱是段伯父和阮前辈的女儿,她以为我是去找段伯父报仇才易容代父赴约,只是她根本不清楚内情,以为我是从马夫人那里得到消息才去找段伯父的。”
纳兰明轩道:“关心则乱,可以理解,那么现在大哥打算怎么办,还有阿朱要不要去认亲呢?”
萧峰道:“我也问过阿朱要不要去认亲,她说有点害怕。”
纳兰明轩道:“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么多年没有亲人,现在突然出现换了谁都会心里害怕,担心对方的反应,担心以后相处。”
萧峰问道:“二弟有什么建议吗?”
纳兰明轩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去认亲,毕竟是阿朱的亲生父母,血浓于水,这次不去认,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大哥也不想让阿朱将来后悔吧,还有大哥不是还有事情要问段伯父吗,我觉得马夫人这样欺骗你和阿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什么武林中这么多人她偏偏选中了段伯父,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这些都需要问清楚,否则梦中的迷惑以后难免还会被人欺骗。”
萧峰听后点头说:“是啊,这些都需要问清楚,那我们就等会儿吃了早饭再去。”
纳兰明轩笑着说:“我就不去了,还有大哥你等会儿问段伯父的时候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问,不要让太多人听到,我猜段伯父和马夫人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当众问不好。”
萧峰点头说:“好,二弟既然不去就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再教你修炼。”
纳兰明轩高兴地说:“好,那我就等大哥回来。”
下午萧峰和阿朱从段正淳那里回来,阿朱双眼红肿,显然哭过,见到纳兰明轩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微微一红,道:“二弟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说完像逃跑一样走了。
纳兰明轩笑着说:“大哥,认亲了?”
萧峰道:“认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纳兰明轩道:“大哥有没有问过段伯父?”
见纳兰明轩说到正事,萧峰点头说:“问了,起初段伯父还有些不愿意讲,等我把昨晚阿朱替他赴约差点送命的事情告诉他后,他才说了,原来段伯父和马夫人曾经有一段情,后来又分开了,我猜马夫人是因为爱生恨,所以借我之手来杀段伯父。”
纳兰明轩点头说:“应该是这样,那现在大哥打算怎么办?”
萧峰道:“我刚回来时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按二弟的办法去做,现在马夫人是最后一条线索,我绝不能让她出事,但我自认武艺不如对方,所以还是先提升武艺再说,只是担心在这期间有人会杀了马夫人。”
纳兰明轩想了想说:“应该不会,从大哥之前对我说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每次都是在大哥之前一步把知情者杀死,其实他如果有这么高的本事,如果想杀这些人早就杀了,但他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大哥去寻找那些人的时候才杀,这不免让人怀疑,现在我们暂时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只要大哥不去找马夫人,这个马夫人绝对不会死。”
萧峰点头说:“二弟分析得有道理,那我们暂时先不去找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