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点燃了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两人踉跄地向前走去,但火把的火光实在太小,夜风一吹便摇曳不定,甚至有熄灭的危险。两人因此摔倒了好几次。慕容明轩摇了摇头说:“段公子,这样不是办法。幸亏我们遇到的是耕田之人,若是跌入有水的田里就更麻烦了。火光太小根本不足以照亮前方,看来我们只好在野外找个避风的地方过夜,明天早上再想办法出去。”
段誉也明白这样摸索前进肯定不行,不小心掉入沟渠或池塘里,不说会被淹死,湿透的衣服今晚也不好受。听慕容明轩这么一说,他便同意道:“走吧,我们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慕容明轩道:“刚才我们来的路上我看见田间似乎有一堆干草,我们去那里,这样还能用干草取暖。”
段誉笑道:“没想到慕容公子如此细心。”
慕容明轩苦笑道:“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看见田间有一团较高的黑色物体,推测是干草堆。至于是不是,还得过去看看才能知道,希望是干草堆,不然这一趟就白跑了。”
段誉笑道:“不管是不是干草堆,先去看看再说,现在我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两人又摸索着回到了刚才经过的地方,果然看到了慕容明轩提到的那团黑色物体,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堆干草。两人立刻大喜,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逃亡了一整晚,两人已经疲惫不堪,看到干草堆后急忙从上面扯下一些干草铺在地上,接着两人倒下,将干草盖在身上。等整理好后,两人发出一阵轻笑声。慕容明轩笑道:“刚出京城时还曾想象江湖生活多么美好,仗剑行走江湖是多么惬意的事,谁知一入江湖就变成这样,若不是段公子今晚命不该绝。”
段誉也笑道:“我初入江湖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几次生死关头,最后靠一丝运气才活下来。对了,慕容公子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进入江湖的?我当初步入江湖完全是无奈之举,被一个番僧抓去,想要活活烧死我。”
慕容明轩苦笑道:“我从小身体不好,遍寻名医也无法救治,听说这里有一位高人,便来试试看,谁知却碰上这样的事。”
段誉笑道:“原来是这样,慕容公子,其实我一直久仰你的大名,刚才你在客栈里说自己是慕容明轩公子时,我就信了。”
慕容明轩奇道:“为什么?”
段誉笑道:“不怕慕容公子见怪,在校读书的人自然都知道你的大名,但武林人士对你应该毫无印象。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你冒充慕容明轩公子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至于那位青衣书生,据说也曾是有学问的人,后来家中变故后才改学武艺,但心中对好的诗词当然会留意,所以才会听说过你的大名。”
慕容明轩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段誉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妙啊,看来慕容公子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否则写不出这样的诗句。从慕容公子对待贵属的态度也能看出一二,段某有个过分的要求,希望慕容公子能答应。”
慕容明轩不禁奇怪地问道:“段公子有什么吩咐,只要我能办到,自然答应。”
段誉不好意思地说:“早就仰慕公子才华,今日又一起经历了生死,这是何等的缘分。段某斗胆请求公子与我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慕容明轩愣住了,没想到段誉会有这样的要求,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对方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生死攸关之际也没有抛下自己逃跑,可见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于是立刻笑道:“求之不得,不敢推辞。”于是两人年纪相仿,慕容明轩又年长些,便以干草为香跪拜天地,互称“义兄”、“义弟”,然后哈哈大笑。
两人再次躺在干草中,段誉叹道:“不瞒义兄,我曾遇到一位大英雄,也曾与他结为兄弟,可惜他被奸人所害,如今成为江湖上人人追杀的对象。小弟武功低微也无法助他一臂之力,实在是惭愧啊。”
慕容明轩虽然从小说中知道这件事,但此时不便直接说破,故意道:“还有这样的事,义兄自然是我的义兄,如果被人陷害为什么不继续寻找机会报复?”
段誉叹道:“事情刚发生时还有可能弥补,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传言说他杀了父母,杀害恩师。”他摇头,不知如何才能帮助这位义兄。
慕容明轩道:“原来义弟说的是丐帮帮主乔峰乔帮主。”
段誉问道:“原来义兄也听说过我这位义兄?”
慕容明轩苦笑道:“不瞒义弟,我刚才所说的高人就是这位乔峰乔帮主。从小我的身体就患有疾病,很多名医都无法治愈。连京师的太医院院长都被父亲请来检查我的身体,院长大人也无法治疗,只有找到武林中的宗师级高手才能治好我的病。所以我开了几家酒楼,后来听说酒楼传来了丐帮乔帮主的消息,就想来看看是否能帮忙,到时候请求他快点救我。”
段誉听完愣住了,没想到慕容明轩这次步入江湖的目的是这样,说道:“乔大哥武功必定是一流,为人更是义薄云天。如果他知道义兄生病一定会出手救治,只是他现在仇敌遍布天下,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慕容明轩笑道:“没关系,如果缘分到了自会相见。如果没有缘分,只能说明我的命该如此。义弟不必烦恼,何况我现在也没能给乔帮主任何帮助,就算见到他也不好开口求助。”
段誉想了想,高兴地说:“义兄,我有一个办法,不如我们也把乔大哥结为兄弟,这样他就成了你的义弟,他自然不会不救你。”
慕容明轩被段誉的天马行空的想法弄得有些晕头转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样可以吗?乔帮主不会同意的。”
段誉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乔大哥本来就义薄云天,你是我的义兄自然也是他的兄弟。乔大哥一定很高兴见到你这个才华横溢、诚心诚意的义兄。义兄你也不要多虑,到时候我来解释。走吧,走吧,我们再去拜一次。”说着不管慕容明轩是什么表情,拉着他就再次结拜。这一次乔峰成了大哥,慕容明轩成了二哥,段誉是最小的。
慕容明轩看到段誉这样草率地结拜,心里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对方难道是遇到人就结拜成兄弟吗?如果是这样,这兄弟情谊恐怕也就这样了。
两人这时已经筋疲力尽,又聊了一会儿便沉重地在干草堆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