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无名说完跟踪之行,堂上顿时陷入沉寂。
堂上之人是四大名捕、洛阳五眉与柳正谊、韩昱等人。
过了良久,一人打破了岑寂,问:“如此说来,这幽冥帝君武功真的已到无敌之境了?”
苏无名眉间隐含忧色,道:“这人武功确实霸道。也许天下只有数人可与之敌。”
韩昱问:“不知先生以为有哪几位是他对手?”
苏无名沉吟片刻,道:“本届武林盟主、少林方丈雪了大师若还在,应能对敌。”
郭鹰白长叹一口气,说:“可惜雪了大师为收服血魔王魔性,竟以身殉道了。”
苏无名说:“徂徕剑圣凌前辈如在,应也能制服他。”
“洛阳五眉”中的方展眉闻言,发出一声轻喟:“据说剑圣与刀魔在徂徕山同归于尽。若他老人家在,以他超凡入圣的剑道,诛灭此獠自是意中之事。”
皇甫摘星问:“那么,剑圣弟子得其真传者,能否与他一斗?”
苏无名说:“剑圣同门,以剑术论,首推‘剑神’裴将军。但裴将军军职在身,非皇上下诏,谁有权加以调动?其次是‘女剑神’公孙大娘。然公孙大娘由皇上御点为宫中教坊剑器舞教职,授艺宫中嫔妃与女子宫卫,也非圣谕不可调动。余下,董昆仑与息苦晚在三峡之战中一伤一亡,无力再战,算来便只有剑宗代宗主、‘剑藏书生’樊红叶可以一用了。”
凌北斗颔首道:“樊红叶剑术已成,当可一战。”
苏无名道:“樊红叶是可以与幽冥帝君一战。但他恐无法出战了。”
“为什么?”不止一人对苏无名骤出奇语不解,同声问道。
苏无名说:“以苏某之见,既然三峡之战中,檀香刑与大剑师顾人笑之战两败俱伤后,远遁西域,我想以‘西域武尊’金刚伏烈之尊,师弟在大唐被伤,岂会对此善罢甘休?”
郭鹰白矍然道:“你是说,金刚伏烈要来蜀境内生事?”
苏无名说:“很有可能。你想,上次暗杀苏大人,为何突骑施一脉的高手一个都没出场?连同武延一也不见露面?”
郭鹰白说:“你是说,他们在待高手到来?”
苏无名说:“正是如此。你想在经历三峡之战后,若不是他们自认为可以一战,他们怎敢再轻犯我们?而他们又匿伏境内不出,显然是在待人前来。”苏无名说到这里,一叹,道:“樊红叶剑术高明,但他遇上‘西域武尊’金刚伏烈这一大敌,自是分身乏术,无法对付幽冥帝君。”
“那么,以先生看,还有何人堪与幽冥帝君一战?”柳正谊问。
苏无名把目光迎向柳正谊,反问道:“以司马大人之见,现在成都城中,我们官府公门中人,以谁武功为高?”
柳正谊含笑望向凌北斗,道:“这还用说?自是推‘铁伞捕神’凌大人了。”
凌北斗闻言,哈地一笑:“柳大人为何如此谦逊?凌某虽爱恃仗拳勇,但自问在柳大人‘小天星掌’与‘金刚虹吸手’面前,毫无胜算。”
苏无名目光扫过两人,道:“依在下看来,柳大人与凌大人两位均有一战之力。但这一战若论胜算,各不超过半数。”
这一说,“洛阳五眉”中的“小京兆令”张画眉深吸一口气,失声道:“如此说来,凌大人与柳大人的武功,都无一毫取胜可能了?”
——胜算不逾半数,最多是平局,要取胜却是一点也无。苏无名被称作“妙算神捕”,自然算核极精。既然苏无名如此说,不由得张画眉为之骇然。
苏无名幽幽叹了一口气,算是对张画眉之问的回答。
见苏无名如此,众人又一次陷入岑寂之中。
——这幽冥帝君连公门中最威猛的“霹雳王”金难挡都接不下他的半掌之力,被打得七孔流血,筋骨俱折,若不是虎真人神医神术,性命几乎不保。以苏无名的天罡指力,也只有眼睁睁看着属下伤在幽冥帝君手下,徒唤奈何。要对付这幽冥帝君的魔功,确是棘手之极。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女音轻叹一声,犹豫着道:“也许,有个人可以试试。”
说这话的,是“洛阳五眉”中的女侠薛扫眉。
她还未及说出所说之人的名字,脸上先为之泛出一股桃红。
苏无名一见之下,心中已是明白她所说是谁,颔首道:“你所说的这个人么……”
还没等苏无名说完,有一人断然道:“这人不行!”
薛扫眉把眼向那否定之人一横。
那否定之人是沈振眉。
沈振眉冷笑一声,道:“你所说的是白衣十二郎吧?”
见薛扫眉没反驳,沈振眉说:“这十二郎李白,若论诗赋,确是天下至人,惊才绝艳,无人可敌。但要论揎拳抡剑斗勇较武,恐非其所宜了。”
薛扫眉说:“据我所知,李公子乃是铁剑观一脉传人,又是‘天下第一房’中人……”
沈振眉说:“铁剑观剑术,与剑宗并立为二,若论剑术之高,确可与幽冥帝君一战。但这得要铁剑观主雍尊师率‘天’‘地’‘人’三剑七道亲自出山才成。这李白年纪轻轻,得铁剑观几分真传,只有天知道。若把与幽冥帝君之战,寄托在他身上,不是在成全他英雄威名,反是将害他性命。——‘天下第一房’果然是在江湖上出手事无不成,高手如云。但这并非是指只要是‘天下第一房’中人,人人都是武技超人,登峰造极。即以‘天下第一房’吴先生吴指南言,以其武功之高,也尚有难胜对手之时。”
薛扫眉闻言,想到“天下第一房”中李月圆、张雪娥两女在反刺苏之役中也均告负伤,虽经虎真人治愈,但已算不上不败不伤完胜对手。何况幽冥帝君魔功之高,连苏无名也束手无策,欲要再为李白一辩,又心悬其安危,不由在心里幽幽叹一口气,为之默然。
这时,只听苏无名沉吟半晌道:“峨眉铁剑观雍尊师天地人三剑七道都是前辈高人,道门仙长,久已绝履红尘,不可能为之破例。若以铁剑观一派说来,唉,也只有李十二可以出手了。”
苏无名说到这里,一顿,道:“不过,李十二恐也无法分身。”
(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