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扫眉扬眉道:“可是那吐蕃绿毛老祖?”
苏无名颔首道:“正是。这绿毛老祖,是吐蕃乌教第一高手,被尊为乌教国师。前番他们行刺相公大人,若不是李十二绊住他,与他游斗,由他介入刺杀之局,这一局便平添许多变数。”
薛扫眉睁大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扬眉问:“如此说来,这绿毛老祖武功极高?他还要找我们麻烦?”
苏无名负手而起,徐徐踱向窗前,凭窗南望,良久无言。
薛扫眉看到苏无名负在背后的手,在轻轻地、缓缓而有节奏地叩着手指,显然是在陷入沉思,不由忍住好奇心,噤声不言。
又过了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苏无名所伫立处徐徐飘来。
苏无名并没转过身来,只有他的声音透着沉重与阴郁:“绿毛老祖、西域武尊,一南一北,这西域两大高手若齐来剑南,加上一个幽冥帝君,其志叵测。恐怕这事要比行刺相公还要严重,我担心,他们是冲着剑阁论剑而来。”
此言一出,人人动容。
凌北斗目中精光一盛,道:“剑阁论剑,分江湖、朝廷两场。朝廷所办乃是三年武举之大抡,取无锋去锐之十八般兵器比武,其所重者武艺。武艺高强者取三甲武进士。复以论兵与论军国之事对策殿试,中式者为三鼎甲,由皇上钦点武状元。这场比武,由大军护卫,天下武举中,更不乏高手。谅他们要下手也难。所堪虑者,是江湖武林比武大会。武林英雄、江湖好汉,绿林人物,都是啸傲一方的人物,难以约束,且还有互为结仇的仇家齐到。如此,最易为敌所乘。”
苏无名说:“若他们来生事,一是唆使仇家互斫相斗,令大唐武林大伤元气。一是以绝顶高手打擂称霸,伤残我高手,折我威风志气。若使武林精英十丧二三,将可能造成大唐武林从此一蹶不振之局。如此,则国势危矣!”
韩昱怒目圆睁,叫道:“敌人用心如此险恶,大不了,我们与他们拼了!”
皇甫摘星阴声道:“更可怕者,是有人借此以收渔人之利。”
郭鹰白点头沉声说:“是啊。若在这时,再生内乱,则剑南祸乱无穷矣!”
张画眉说:“这次他们行刺相公,便是意在生乱。这干逃脱之人与幕后人物,若不清除,终是祸害无穷。”
皇甫摘星说:“便这‘天下第一房’,也须一查。以他们在蜀地的实力,若心怀叵测,亦足以动摇剑南根本。”
薛扫眉向皇甫摘星看了一眼,道:“上次反行刺相公之役,若不是李公子代为筹划设计,施这一道易容之计,令敌人莫测行刺对象,从而分彼兵力,分别挫折之,败其行刺阴谋,我们很可能就失手了。若李公子他们有不测之志,他们又何必如此全力反行刺?蜀中之乱,不对他们有好处吗?”
柳正谊一哂,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狡诡之辈,施欲擒故纵之计,亦是常情。”
薛扫眉闻言,向坐在最里边角上的傅白眉高声叫道:“大哥,你如何看待李公子他们?”
傅白眉在散花楼之战中负伤,尚未康复,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微微一笑,道:“出水才见两腿泥。际此关头,翻覆云雨,人心叵测。”
听众人谈到这里,苏无名转过身来,望着大家道:
“看来,怎么绕都绕不过去,我们好歹都要与‘天下第一房’的吴先生李公子一谈了。”
苏无名说到这里,问皇甫摘星:
“现在,李白吴指南在哪里?”
皇甫摘星本想推说不知,但望着苏无名沉凝的眼神,只好实话实说:
“他们可能在南郊武侯祠。”
皇甫摘星明白,对苏无名,是无法说谎的。自己跟踪李白吴指南之事,瞒得了别人,极瞒不过这位以睿智著称明察秋毫的同行同僚。
苏无名颔首,淡淡道:“看来,我们也该拜谒一下武侯了。”
(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