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三毫不客气，冷冷道：“这是关于科比亚伊遗迹的情报，有没有价值，不是凭你的阅历能够判断的。”

　　乔治脸上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激动的味道：

　　“鬼僧这家伙……真的进去了？呵呵，那可是罗曼诺夫家的禁区呵……”

　　夜十三道：“我也在现场，因此我说的一切，都是你们无法判断真伪的。”

　　“你也在现场？”乔治的表情有些变化了：“怎么证明？”

　　“你现在要我证明？在这里？”

　　“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能力潜入科比亚伊遗迹？哪怕是怪物一般的鬼僧，也是花了大半年才找到突破口，我们得到他发出的最后信息，只有八个字——今日潜入，十天后见。”

　　夜十三暗叹，乔治这家伙年纪也不过比自己大上一轮，却没想到做事如此谨慎——但就像是要证明我爸是我爸，我儿子是我儿子，甚至“我是我”那样，有些证明是没办法做到的。

　　夜十三想了想：“乔治，你不信的话，最好打开电视看看德意志国发生了什么。”

　　乔治不动声色：“这是昨天的大新闻，据说是一场罕见的雷暴袭击导致天然气管道爆炸，怎么？你也在现场？怎么证明？”

　　“呵呵，你那么想要证明？凡事都要证明吗？”

　　“没有证明的话，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凭什么认为是天然气管道爆炸？有证明吗？”

　　“没有，我只是引述新闻报道的观点。张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是搞情报工作的，哪怕在电视里全程观察了爆炸现场，我也不会相信任何新闻所报道的信息——我们这行有句老话，叫做信电视不如信上帝，只有蠢货和猪才相信媒体。”

　　夜十三点点头：“嗯，既然你看了爆炸现场，那你应该知道那个坑有多大吧？”

　　“怎么？你要证明这事儿是你干的？”

　　夜十三不说话，伸出右手，指头微微一勾。

　　就听得轰隆一声，一道落雷正击中落地窗外的绿植篱笆。

　　青烟四起！

　　乔治并没有察觉到夜十三的动作，他把目光落到篱笆上，很自信地解读：“你在篱笆里埋了什么？炸药？”

　　夜十三不说话，笑了笑，随后手指再动。

　　又一声轰隆，第二道雷击准确无误地落到第一次的弹着点上！

　　乔治想说什么，他的话却被再一声轰隆打断——第三道雷击依旧不偏不倚地落到第一、二次的弹着点上！

　　乔治脸上轻蔑地笑意逐渐消失。

　　“张先生，你是说……是你造成了那一次雷暴？”

　　夜十三答：“我可没这么说，这得你自己找出答案。”

　　夜十三没承认，也没否认，他越是故弄玄虚，乔治心头的疑云就如同一个急屁般越加压迫他的神经。

　　乔治有那么片刻沉默了，当然这更像是他在酝酿接下来的问题：

　　“张先生，不可否认您的把戏很精彩，或许您的确有我们想要的情报也说不定。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您证明一下，您不是夜十三。”

　　夜十三有点想笑。

　　嘿，原来自己名气那么大，半个星球之外的列颠国情报局MI5都知道夜十三这个人？

　　当然，在不知道对方想干嘛之前，必须坚决否认。

　　夜十三耸耸肩：“抱歉，我没办法证明我是我自己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乔治则紧紧盯着夜十三的脸：“这么说吧，其实在几天前我们就收到风声，全世界的黑道、沙门教徒、东土四大家之一的花家……都在找一个人。你猜是谁？”

　　夜十三摇摇头：“你请说。”

　　“是一个叫夜十三的人。据说他是东土国政府秘密潜逃的异人名单上的一员，此人一路西行，我看……呵呵，目的地应该是列颠国。”

　　“喔？你有什么证据？”

　　乔治也耸耸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习惯推理。”

　　“既然是推理，那也就不能证明我是夜十三。”

　　乔治似乎在推敲夜十三说的话，随后点点头，突然笑了：“是的，张先生，您说的对。那么我们来聊聊关于情报的事儿吧！”

　　他走到落地窗边，将帘子拉了下来，随后不知道按动了什么机关。

　　一阵轻微蜂鸣声响起，沙发侧面的书架墙忽然往后退去，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空间。

　　接着，洞口内莹蓝色的灯条刷一下亮起，照亮了整条通道——原来这里是一个秘密基地的入口！

　　乔治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先生，请！”

　　夜十三也不客气，毫不犹疑跨了下去。

　　乔治跟在夜十三后头，又不知他按了什么机关，书架重新归位复原，就听他道：“张先生，往前十九步。”

　　夜十三按照指示在通道中往前走了十九步，站定。

　　乔治紧紧跟着夜十三，也停了下来。

　　夜十三就感觉脚下微微一颤，地面开始下沉。

　　真是诡异，这居然是一部电梯！

　　电梯先是下行，随后又往左往右，就像是一台小车，在封闭的空间中漫无目的地疾驰。

　　乔治不紧不慢地开口：“张先生，能第一次见面就跟我来这里的，您是头一个。”

　　“哦？那鬼僧呢？”

　　“他从未来过这里。”

　　夜十三故作吃惊：“为什么？以鬼僧的实力，足以匹敌一支军队。”

　　“话是不错，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一个被复仇冲昏了头脑的人，我可不敢带他来这里。”

　　“看来，我在乔治先生面前是没什么秘密的。”

　　乔治哈哈一笑：“干我们这行的，哪能没一点秘密呢？我请你来这里，不过是希望加深双方合作罢了——换句话说，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咱们之间的一锤子买卖。”

　　夜十三明显感觉这金发中年人想拉拢自己，便道：

　　“那就要看乔治先生能开出什么价码了！”

　　乔治故作神秘：“张先生能来到这里，想必也是对‘神陨’感兴趣吧？”

　　神陨？

　　夜十三没听到过这个词儿，但他冥冥觉得这应该就是把百目鬼俊英诳进为MI5卖命怪圈的秘密之一。

　　俊英曾说过，MI5宣称通过一个秘密组织的研究找到了神祇存在的证明，只不过因为科技或术式的局限性，无法将神祇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所以才派他潜入科比亚伊遗迹，寻找破解神臂术式的方法。

　　当初俊英信以为真，他认为如果真的有神，那一定是无所不能，包括复活残间小野，所以他才拼了命的想尽一切方法进入遗迹。

　　但以夜十三的经历来说，他也对俊英做过解释，无论是二相空间还是更高级的混沌界或虚空界，利用天人术式召唤出来的，绝不是什么神祇！

　　乔治此时提及“神陨”，是想干嘛？还是说他也想把夜十三当成百目鬼俊英那样忽悠？

　　呵呵，如果真是那样，可就太小看夜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