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年前在作战时,曾经用奸计伏杀了他大哥石海,如今他竟然还敢来到此地放肆!
想到这里,就见石河立刻下令集结兵将,要下城冲杀一阵,为他大哥报仇。
这时他旁边的参军劝阻,就见这位参军连忙向着石河说道:“将爷莫急!”
“下面的金贼将士人数超不过两千,以咱们城内的五千守军而言,跟他们鏖战一场倒是不足以为惧。最起码咱们背靠坚城,战事胶着时还可以撤回来死守……”
“要说这些忠孝军,他们的战斗力可实相当不俗,比将爷率领的濮阳守军只怕也不差。”
“咱们以一倍的兵力和对方交战,再怎么也不至于落了下风。不过这支军队是怎么冒出来的,这件事倒是十分蹊跷!”
此时的石河听到这位参军的话,他也是随即一愣。
话说参军的话里,可给石河留着面子呢。石河知道下面的忠孝军要是打起仗来个个不要命,一千人打他的濮阳守军两千人,基本上能战个旗鼓相当。
不过,参军说敌军这次来得蹊跷,却是说得一点没错!
……
因为在距离他们南边不远的滑州,就有一支蒙军千人队驻扎。那些蒙古兵可不比濮阳城里的这些军兵,战斗力可要远远强得多!
所以这个完颜陈和尚是怎么过来的,这件事倒是颇有文章。
难道说滑州驻守的蒙军已经被他们歼灭了?这两千忠孝军是消灭了一千蒙军之后剩下来的?
此刻的石河心中暗道:或者还有可能,这个完颜陈和尚带来的兵,还不止眼前这两千人?
更何况这支金军到达濮阳之后,,并没急着攻城。反而在城下耀武扬威的来回驱驰,显然他们是想要引诱自己出城作战。
要是这么分析下来,他们现在就出去开战,只怕是正中敌军下怀了吧?
……
此刻这位参军,见石河将军双眉皱了个大疙瘩,就知道他也想到了这个疑点。
不过石将军和下面的完颜陈和尚仇深似海,眼下正是怒火炽烈之时,他不过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罢了。
就见这位参军谋士随即眼珠一转,对石河说道:“石将军,您再仔细看看对方的军队!”
“哦?怎么了?这时的石河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怒火,向着参军反问道。
只见这位参军指着下方的金军说道:“这两千敌军,可都骑着快马呢!”
“若是将军现在下城攻击,以将军勇武,势必将敌人杀得大败。到时那个完颜陈和尚要是纵马而逃,咱们这城里边的守军马匹稀少,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这样一来,就是打赢了这一仗,不还是让完颜陈和尚跑了吗?”
“哦?那你说怎么办?”这时的石河也知道,自己下城之后输赢还不一定。至于杀掉完颜陈和尚给兄长报仇,就更是没把握了。
于是他耐着性子向着这位参军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才能让我手刃此贼,为兄长报仇?”
到了这时,这位参军才终于松了口气!
随后他赶忙说到:“此战与其仓促应战,被那完颜陈和尚跑了,还不如从长计议。”
“将军不妨给蒲州的二少爷和大名府的老爷快马传讯,让他们派部队过来左右合围,彻底兜住这支金军的退路。”
“到时将爷父子三人同上沙场,笼里抓鸡瓮中捉鳖,让这帮金军插翅难飞!然后三将军手刃仇敌报仇雪恨、岂不是好?
要说这位参军,好似整个一本成语词典,说出话来一套儿一套儿的,说得石河也是暗自点头。
于是他赶忙给自己的父亲写信,派人快马分送给大名府与蒲州。
他在信上介绍了敌情,并且还约定了三只军队包围会合的地点和时间。
就在后天午时,这石家父子三人就在濮阳城以南一带会合。将这支敌军团团围住之后,就可以打一场痛痛快快的复仇之战了!
……
这位石河将军此后的时间里,就在城中日夜磨刀,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完颜陈和尚,等着决战之日到来。
果然,两天的时间说话就到了。
石河见到天色已近午时,于是便带着自己的五千士兵倾巢而出,涌向了濮阳南门外。
他们率先列出步兵阵型,一步步向着城外的金军接近而去!
而这个时候,对面的金军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开始集结队伍。看起来他们打算用骑兵冲阵,试试濮阳守军的成色如何。
就在双方阵势列好,大战一触即发之际——这时在城下金军的左右两翼却发现有烟尘飞腾,人喊马嘶……石河见状,忍不住心头一阵狂喜!
一切就跟他预料得一模一样,他的父兄接到自己的信之后,终于及时赶到了!
很快他就看到东边过来的那支部队,打着他二哥石江的旗号。而西面兜截而来的那支骑兵,赫然打着他父亲的大旗!
石河狂喜之下,立刻大声命令全军向前突击!
……
在这之后,石河眼看着对面那支金军发现自己四面受敌。他们也在惊慌失措之际,匆忙向后退去。
他随即就是大喜过望,命令自己的部队加快速度,拼命追上对方的队伍!
“跑?你现在还往哪儿跑?”
这时的石河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念叨着,他知道自己的父兄既然到了,就一定已经按计划,把金军南面的退路彻底掐死了!
如今这大名府四万精兵齐聚此处,四面兜截把对方陷于绝地,对面那支金军还能跑到天上去不成?
随即石河带着自己的部队向着南边追杀而去,越跑越欢实……就在这时!
石河却陡然发现一左一右的那两队骑兵接近而来之后,竟然分头朝着自己部队的两翼跑过来了!
“真是的!爹爹这是不放心我,怕敌人从我的防线上跑了啊!”
此时的石河见状,心中立刻升起了一丝不满!
他虽然也是出自将门,却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所以父亲给他选择驻地的时候,是较为富庶的濮阳。给他挑选兵将参军的时候,也都是更有经验的老兵和谋士。
殊不知这样一来,却使得石河心里老是觉得,这是父亲对他缺乏信任的缘故。
现在也是如此,分明是父子三人四面合围。居然自己这一面还要他们来派骑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