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找你?”沈墨笑着对这个人说道。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一脚踹死你这小子!”
就见对面这个人,一副没好气的说道。
……
崇福侯府上,今天晚上来了一位至关重要的客人。
等到崇福侯把这些人请进来之后,侯爷叫人上了茶,就让所有的从人退了出去。
只见这个人40来岁,生了两撇油亮的小胡子。他虽然是一袭常服,并并没穿着官衣。但是他的言语神态之间,却是一片平淡雍容之气,显然是一位久在高位的官员。
“纯父兄今日来此,不知何以教我?”就见崇福侯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但是脸上的神情却甚是寡淡。
显然,他对面前这个人的来意,心里已经是清清楚楚。
就见这位到来的客人笑了笑,随即端起了茶杯。
刚才崇福侯说的“纯父”,说的是他的字。他正是那位曾经将赵与芮和赵与莒两兄弟,从绍兴带到临安的人。史弥远的得意弟子——余天锡!
余天锡见到崇福侯脸上的神情有些漠然,于是他笑着说道:“侯爷何必如此忧心忡忡?”
“这天下,终究是赵家的天下。和咱们两姓旁人又有何干?无非是二哥换成大哥,终归太后她老人家德高望重,我家主人横竖也不会对太后有丝毫不敬之举。”
崇福侯听到了余天锡的这句话之后,他心里微微一震,暗自心道:“这话儿果然是来了!”
昨天早上宫里发生政变,赵与莒派人来给他传话,说杨太后安然无恙,就在宫里由他侍奉着。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崇福侯就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与莒这小子造反,把侯爷的姑妈杨太后给扣住了,又抓住了皇帝和满朝文武!
如今杨太后作为后党的灵魂人物,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崇福侯正在进退失据之际,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余天锡就是来劝降的。
他的用意,不外乎是让他这位侯爷代表后党,支持新上任的皇帝赵与莒。
原本对于崇福侯来说,这件事儿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后党的权势在这儿,就是哪个皇帝上台,对他们杨家都一样会是笼络有加。
可是,当崇福侯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就想起了赵与芮那张笑呵呵的脸。
在他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哀叹了一声!
“那是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假以时日,他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皇帝。可是……他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皇位!”
……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这个时候,就见余天锡放下茶杯,笑着对崇福侯说道:
“朝堂上一家独大,让史弥远一党独霸朝纲,绝非是人君之福。使用后党对他加以牵制和制衡,才是所谓的帝王之道。”
“太后年纪大了……”余天锡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面带惋惜的长长叹了口气。
“这件事过了以后,皇上就会恩准她出宫荣养。到时候您把太后接在府里,日夜侍奉尽尽孝道,那岂不是一桩美事?”
“侯爷年富力强,志向远大,正可以趁此机会收拾势力,整顿内部。将后党的势力尽皆掌握在您的手里。”
“到时候您有新皇的扶持,侯爷成了后党之首,一个人就成了这朝堂上的半壁江山,那岂不正好是让侯爷一展平生抱负的好机会?”
听着余天锡在一边说得天花乱坠,崇福侯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纷乱。
实话实说,余天锡和崇福侯他们是各为其主。这位余天锡舌灿莲花,说的虽然是好听至极。但不过是些说客手段而已,崇福侯怎么会听不出来?
不过,余天锡的言语中有几句话,却是说得一点都没错!
毕竟史弥远上台之后,以这些奸臣的做派,头一件事就是排除异己,把皇上操控在自己手里。所以赵与莒早就知道,要用另一股势力来制衡史弥远。
于是赵与莒就趁着这个机会,一方面寻求后党对他禅让皇位这件事的支持,一方面就是对后党许以高官厚禄。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赵与莒,也确实是一位十分难缠的对手!
一时之间,崇福侯在屋子里沉默不言。而余天锡则是摆事实、讲道理、打比方、做分析、将支持新皇这件事说得天花乱坠,好处简直是无穷无尽一般。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崇福侯个人的发展有什么好处,余天锡更是说得口若悬河。
等到余天锡足足说了半个更次,见到面前这位侯爷还是沉默不语,而他自己却是讲得口干舌燥了。
就见余天锡苦笑着端起了茶,却发现茶盏里面已经空了。
随后,崇福侯从外面叫了一个从人进屋来上茶。他们两个人的这段谈话,也暂时中止了一小会儿。
等到这位仆役给两人注满了茶盏之后,转身走出房间。就见崇福侯却是一改他之前的冷峻的表情。
只见侯爷端起了热腾腾的茶盏,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阵,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知侯爷到底意下如何?”只见这个时候,余天锡哭笑不得的喝掉了半盏热茶,对着崇福侯说道:“在下可是处处为侯爷您着想啊!在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打错了主意!”
眼见着余天锡的话锋一转,就要从利诱向着威逼的方向掉头。
就见这时的崇福侯抬起手来,向他摆了摆手。
“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就见崇福侯一开口,居然是画风大变!
余天锡听了侯爷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是一阵狂喜!
他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立刻站起身来。
随即,就见崇福侯示意他坐下稍安勿躁。就见崇福侯对着余天锡说道:
“至于这件事具体怎么做,该如何确定行止,我要当面见一见太后,然后再做决定。”
“明天早上的时候,您让我面见一次太后。如果他老人家安然无恙,对禅让这件事也没有太过反对。我就劝她老人家几句,把这您件事应承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