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少林寺的和尚却是满脸不信。心道此人好大的口气。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的专练下盘,有的专练轻功,有的以拳掌见长,有的以暗器取胜,或刀或棒,每一门各有各的特长,使剑者不能使禅杖,擅大力神拳者不能收发暗器。虽有人同精五六门绝技,那也是以互相并不抵触为限。玄生与波罗星都练了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三门功夫,那均是手上的功夫。故老相传,上代高僧之中曾有人兼通一十三门绝技,号称“十三绝神僧”,少林寺建寺数百年,只此一人而已。要说一身兼擅七十二绝技,自是欺人之谈。
玄慈方丈虽然心中对鸠摩智有所不屑,但面上依旧不脱恭谨之色,说道:“国师并非我少林派中人,然则摩诃指、般若掌、大金刚拳等几项功夫,却也精通么?”鸠摩智微笑道:“不敢,还请大师指教。”
鸠摩智说完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如来佛座前一口烧香的铜鼎受到拳劲,镗的一声,跳了起来,正是大金刚拳法中的一招“洛钟东应”。拳不着鼎而铜鼎发声,还不算如何艰难,可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击出,铜鼎却向上跳,可见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
鸠摩智不等铜鼎落下,左手反拍出一掌,姿势正是般若掌中的一招“慑伏外道”,铜鼎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拍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只是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烟雾弥漫,一时看不清是什么物件。此时“洛钟东应”这一招余力已尽,铜鼎急速落下,鸠摩智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股凌厉的指力射将过去,铜鼎突然向左移开了半尺。
鸠摩智连着点了三下,铜鼎移开了一尺又半,这才落地。少林众高僧心下叹服,知他这三下看似平凡无奇,其中所蕴蓄的功力实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地,正是摩诃指的正宗招数,叫做“三入地狱”。那是说修习这三捺时用功之苦,每捺一下,便如入了一次地狱一般。
香灰渐渐散落,露出地下一块手掌大的物事来,众僧一看,不禁都惊叫一声,那物事是一只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掌背却呈灰绿色。
鸠摩智袍袖一拂,笑道:“这‘袈裟伏魔功’练得不精之处,还请方丈师兄指点。”一句话方罢,他身前七尺外的那口铜鼎竟如活了一般,忽然连打几个转,转定之后,本来向内的一侧转而向外,但见鼎身正中剜去了一只手掌之形,割口处也是黄光灿然。辈份较低的群僧这才明白,鸠摩智适才使到般若掌中“慑伏外道”那一招之时,掌力有如宝刀利刃,竟在鼎上割下了手掌般的一块。
鸠摩智这一手无不让在场之人呆,这江湖中那些个喽啰或许不了解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眼光有限,看不出鸠摩智手段的高,当是威力大罢了。但是少林寺的和尚对于自己的看家本领却是无比的了解。看到鸠摩智出手每一自己来无疑是更甚三分,霎时间心丧若死。
玄慈当即合十躬身,说道:“国师神技,令小僧大开眼界,佩服,佩服!”鸠摩智最后所使的“袈裟伏魔功”,即玄慈毕生在这门武功上所花的时日着实不少,以致颇误禅学进修,有时着实后悔,觉得为了一,穷年累月的练将下去,实甚无谓。但想到自己这门袖功足可独步天下,也觉自、慰,此刻一见鸠摩智随意拂袖,潇洒自在,而口中谈笑,袍袖已动,竟不怕发声而泄了真气,更非自己所能,不由得百感交集。
过了良久,玄慈长叹一声,说道:“老衲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衲数十年苦学,在国师眼中,实是不足一哂。
霎时之间,大殿上寂静无声,人人均为鸠摩智的绝世神功所镇慑。听到玄慈亲口承认自己不如鸠摩智更是如同冷水泼进滚油之中一般,瞬间议论纷纷。
“不是吧?这番僧真的如此厉害?”
“怎么不会,不然你以为德高望重的玄慈方丈会开口承认自己不如那个吐蕃国师。”
“那这样看来这少林寺岂不是徒有虚名?自己的拿手绝技还不如一个番僧。”
玄慈听到那些武林中人的谈论面色却是越发的疾苦起来,因为玄慈知道,倘若今天不能扳回一局那今天少林寺的千年来的威名可就要砸了。这些武林中人也许武功不行,当时传播消息,搬弄是非的本事可不小。要是今天少林寺真的被鸠摩智一人给打趴下,那今后少林寺可就无法在武林中立足了。
与玄慈不同,那鸠摩智听着周围的议论之声,面露微笑道:“方丈既如此说,那是自认贵派七十二门绝技,实在并非贵派自创,这个‘绝’字,须得改一改了。”既然已经得罪了少林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少林寺的面子践踏的一干二净,想必这少林寺也不会在天下群雄面前做那以多欺少之事。玄慈默然不语,心中如受刀剜,说不出一句话来。
玄慈由此心性,不代表其他的和尚同样可以忍下,只见玄慈身后的一个方脸的中年和尚上前对着鸠摩智厉声道:“国师已占上风,本寺方丈亦武功不如国师,何以仍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丝毫余地?”
既然要出名那又有什么比一人挑了少林寺更加快的?只单单玄慈一人认输可达不到鸠摩智的目的,玄慈虽然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但是还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即便是打败玄慈方丈也没有什么,跟何况俩人还没有动手。即使有人传出去,少林寺还可以,以谦虚之名推脱。
鸠摩智微笑道:“小僧不过想请方丈应承一句,以便遍告天下武林同道。以小僧之见,少林寺不妨从此散了,诸位高僧分投清凉、普渡诸处寺院托庇安身,各奔前程,岂非胜在浪得虚名的少林寺中苟且偷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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