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真名乃是哈努曼,和罗摩同为印度史诗《罗摩衍那》的主要传唱角色之一,亦可称为「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同族,天翔的猿猴。身为风神的儿子,般度五子中二子怖军同父异母的兄长,拥有不死之身与怪力。”
第二把黄金之剑在罗佩的手中出现。
漂浮在他身边的光球绽放出一道金光,正御风前行,不露身形的哈努曼像是被铁锤击中,从风中掉了出来。
包裹风神的白布被揭开,红色的面具也碎裂了。
显露出来的是身高一米八左右,以双脚站立的猿猴姿态。全身的毛发是白色的,身上缠绕着赤色的腰布。
“这是……?”
猿猴的面庞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很不解为何自己百试不爽的权能会被凭空解除。
“切莫轻敌,这位魔王拥有古波斯胜利之神的权能。”
罗摩搭起了弓箭,这次他不需要犹豫,射日的神箭穿透空气,向着罗佩飞去。
一路上,带起了大片的白色砖石。
然后那些光球化作分支的剑刃将罗佩层层护住,亦如以往,让罗摩的射日神箭弹开,在更高的天空引发了类似高空核爆的效果。
“两把同时都寄宿着力量……”
“我敢念诵哈努曼的言灵,又怎么会对你这个主人不作防?”
罗佩瞥了一眼散开的剑,发现那些剑刃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裂缝,若不是有着一丝光将其粘合在一起,恐怕早已化作碎片。
韦勒斯拉纳曾是「太阳」的近侍,这种克制「太阳」的箭矢,在罗佩这里显露的效果要比密特拉的太阳之箭更加强悍。
——或许也有「战士」的力量被分割的原因在里面吧。
念头至此,罗佩不再当移动炮台,而是向着哈努曼飞奔了起来。
他双手交十,两柄言灵之剑闪耀着寒光,身边光球就像浮游炮一样为其保驾护航,口中也是没有停歇。
“风神伐由,司职风与大气的神祇,是印度神系中罕见能与因陀罗、阿耆尼相媲美的大神,其名另有「生命」的寓意。你虽传闻是白猴所生,但却并非如此。「风」不仅有着无害的微风,也有掀起房屋,摧毁宫殿的狂暴之风。这就是你,伐由神性凶恶面的分支,金刚不坏的战神!”
正如「太阳之子」迦尔纳死后和「太阳神」苏利耶融为一体,说起哈努曼就不得不提「风神」伐由,在印度新德里,哈努曼和伐由的祭祀在偶尔也会一同进行,这足以证明两位神祇具有相同的特性。
天空中降下暴雨的神雷,在连续不断的轰炸中罗佩左右挪闪,言灵之剑也抵挡了一部分的雷击。
来到哈努曼的面前,言灵之剑奋力斜劈而下。
神猿也怪叫一声,健硕过头的双臂缠绕着风,迎着罗佩臂扫去。
魔王与神,两者之间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气流,将周围建筑物,地板摧毁,碎石和瓦片飞的到处都是。
黄金的剑刃割裂钢之神结实的毛发和皮肤,砍在了骨头上,而罗佩的手腕则发出了骨裂的声音,脚步稍退一步。
搬运山峰的神猴,其力道大到让罗佩的钢筋铁骨都有些吃不消。
“这就是东方因陀罗的神剑吗?果然锐利,封印吾的神格,驱散风和不死,再切实切割吾的身体。”
猿猴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罗佩一瞬间就知道,和怪异的罗摩不同,这个家伙和之前遇到的英雄神是同一种类型。
——宁死不退的钢!
果不其然,哈努曼不在意肉体上的伤痕,让黄金剑的剑刃卡在自己骨头中,浑身爆发出了更加威猛的力量,将罗佩不断的向后推去。
失去「雄牛」化身的力量,在与「大力神」的角力中是不可能获胜的,罗佩深知这一点。
“凭借自己的传说和「战士」抵抗……不得不说,韦勒斯拉纳侍奉过太阳的神话是我这个完美权能的唯一败笔。”
寻常不从之神,若是中了「胜利之神」的金剑,必然会丧失一切抵抗能力。就像雅典娜女神一样,能和兰斯洛特战斗的地中海女王,被「智慧」斩断神格后,却犹如童女一般弱小、任人宰割。
官方外挂,一切牛鬼蛇神都得跪下。
可也有例外,只要对手和「太阳」扯上关系,这个权能就得另当别论了。
如果说密特拉是「光会在更加耀眼的光芒下失去力量」,那么哈努曼便是如同后羿一般,对「太阳」的压制了。
“哈努曼啊,你是「其颚被击者」。起因则是在你诞生之时,曾试图吞食太阳,随后被因陀罗以金刚杵击中后剧痛难忍,随即罢手。”
“你的手掌会遮蔽太阳,根据古代人喜将天相归功于神祇,理所当然你被赋予了「日食」的神性。所以每当出现日食之时,祭司便会向你祈祷,献上美味的佳肴让你松开太阳。”
“——你隐藏在「风」和「钢」之下,还有着「蚀日之神猴」的身份!”
“唔咕……”
哈努曼发出了痛呼,推进停止了下来。
罗佩的言灵之剑染上了雷霆,停滞不前的刀刃继续向下压去。
噗!
哈努曼金刚不坏的手臂被切断了。
猿猴之臂飞上了天空,哈努曼踉跄退后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断臂。
“你,竟然将吾之骨……”
他是「蚀日之神」,侍奉太阳的韦勒斯拉纳对他来说就如同「钢」对「地母神」的天生克制一般,理应是无力的。
但面前的魔王却打破了这一铁则,用剑刃斩断了凌驾于旧主之上的神话传说。
“先送你上路!”
就在哈努曼想用仅存之手扯出风暴来时,罗佩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已经来到了他右侧,剑刃向着猿猴的右肋刺去。
嗡!
弓弦颤动的声音让罗佩猛地惊醒,顾不得对哈努曼的乘胜追击,以一个不好看的翻滚,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去。
连续三次高昂的爆炸,在维摩那这片空中都市响了起来。
火焰与热风在四处暴走,唯独绕过了举弓的罗摩与哈努曼。
罗摩放下弓箭,手指屈了屈,三支射日之箭齐射让他手指有些疼痛的感觉。
他向着哈努曼说教道:“我提醒过你了,别把这位当普通的Campione。武人在英勇奋战之时,不应该让傲慢和自满填补内心。”
“是。”哈努曼低下了头。
他的手化作风,飘了起来,重新接回了猿猴的断臂上,只是鲜艳的红圈状伤痕却残留了下来。封印「不死性」的斩击,让哈努曼留下了永久性的伤害,要想治愈恐怕得费上一番功夫。
苍发的勇者将视线转向了火焰的中央,爆炸形成的深坑之下。
“射日之箭也不行么……”
他将手再次伸进了箭筒。
这次,罗摩一次性取出了五支箭矢。
它们呈靛蓝色,羽尾点缀着墨绿,箭支散发着不详、令人生畏的黑气。
这五支箭出自佛典,有着令所有仙人神佛畏惧的力量。仙人神佛畏此五箭更甚一切恶魔、罗刹、邪念。
它们分别为「服垢」、「华萎」、「余汗」、「体秽」、「不乐本座」。
万物皆亡,长生的仙人神佛亦有寿尽命终之时,大寂灭,大恐怖。
谓之名为——天人五衰!
PS:
天人五衰出自《增一阿含经》,是佛教的典籍。
其中天人五衰的主角是印度的「雷神」因陀罗,也就是帝释天。在佛教传说中,因叔就是因为快要死了才被收纳进佛教的。
啊,写到天人五衰想到了风月娘的《钢铁王座》,还有梁公正,被封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