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泽山脉是神奈川县众多山脉中一部分,从位置来说不算稀奇古怪,也没有什么风水上的特殊意义,就连景色也只能称得上一般般的地步,和平常人家假期深山郊游所见所闻基本相同。
非要说个特点的话,那么就是坐落在丹泽山脉的神绪多神社。
由「巫司」哓绯沙乃执掌,虽然封闭但在里世界尚有名气的大神社。进入这里的巫女和神官常年不会外出,甚至有人从入职到老死都待在此处,从历史上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记录。
封闭且具有古老传承。
山脉边缘所修建的高速公路,一辆白色的加长轿车正在缓速前进。
俊美的黑发青年坐在后座,身穿有着宝石点缀的手工制西装,食指和中指把玩着一枚纯金钱币,一副贵公子出游的派头。而他侧身两旁端坐的三位秀丽少女,更是给这个说法增添了几分说服力。
在箱根的温泉和特产商店之间消磨了两天的时间,在第三天的早晨罗佩乘坐狮子王机关准备的豪车,向着神绳湖前进。
“根据传递给我的消息,神绳湖的形式目前还算平静,但湖底「黑壳」的扩张速度仍在不断增加,很可能在一个月内影响市区。”
斐川志绪看着电脑上暗白奈传来的加密邮件,神情认真的报告道。
“这只是在外部毫无影响和已知速度下的推断,如果发生什么异变,这份时间将会急速缩减。而且据神绪多神社的「巫司」哓绯沙乃大人推断,异变的发生几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狮子王机关将雪菜和纱矢华借了过去,暗白奈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姬柊剑巫和煌坂舞威媛是针对「黑壳」爆发后的应急处理人员,在这之前,神社的人员正在想方设法平息此次「黑壳」的骚乱。”
“活祭吗?”
罗佩轻笑一声。
“将有资质的巫女作为人柱进行活祭,从而镇压圣歼遗留下来的怪物,我有时候都搞不清楚你们到底是站在正派,还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邪恶了。”
妃崎雾叶到还正常,但斐川志绪和羽波唯里表情明显不太好受,有些悲哀的沉默着。
她们也是偶然得知这个消息的。
神绪多神社的建立意义,就是为了封印神绳湖湖底的「蜂蛇」。但常规的封印手段对这些怪物们没有丝毫作用,所以才得采用最原始也是最具备效率的「人柱」来封印。
好在和「玄冥神王」萨萨拉玛丘的情况不同,只要使用一次人柱,通常数十年乃至数百年都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理解归理解,对于两位狮子王机关的少女来说,这种残酷的举动仍旧让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罗佩惯例的杀死话题之后,一路无言。
终于在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白色轿车停在了一道长长的阶梯之前。
“神绪多神社到了。”
司机恭敬的说道,随后代替侍从,下车后将后座位的车门拉开。
罗佩下车后看着鸟居和长长阶梯所搭配,惯例的神社门前建筑。
确实是一座很没有特色的神社。
站在阶梯旁边,暗白奈和另一位年老的巫女正等候着罗佩的大驾光临。
“一路辛苦了,您的到来让神绪多神社蓬荜生辉。”
暗白奈行礼说道。
“此间神社是礼拜建御雷神的武神社,请问罗佩大人您有什么宗教上的喜好吗?或者对踏入其他宗教神社有排斥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立刻将内部的建御雷神像拆除……”
考虑到罗佩的身份,暗白奈的细节之处真是下了很多的功夫。
罗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我犯不着去厌恶一个空有雕像的泥塑,又不是那种会有神明降临的世界,建御雷神的神像就摆在那里好了。”
“是。”
“老身乃是神绪多神社的「巫司」哓绯沙乃。”老太婆巫女也行礼说道:“承蒙天幸拜见真神之颜,从暗卿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您的可畏传说,寒舍简陋,可能无法给您与身份相符的供奉,还请您见谅。”
“雪菜和纱矢华呢?”
“您的两位侍女正在神绳湖边缘驻扎的营地中,不在此神社。”绯沙乃说道:“您要直接去神绳湖那边吗?还是说先在神社中落脚,饮一杯清茶。”
“你们觉得呢?”
罗佩向跟随他的女孩们询问着。
妃崎雾叶摇了摇头。
“请您不用在意我们,今日并没有什么消耗体力的行动,一切由您的意志决定。”
“嗯,那就直接去神绳湖那边吧。”
由暗白奈带路,罗佩等人向着神社后山的神绳湖前进。
神绪多神社是建立在神绳湖水坝上方的建筑,路程并不算遥远,很快罗佩就能从阶梯和树林的缝隙中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
以及神绳湖周围,如同蜂巢般密集的职业军队营地。
不仅包含着现役军人,还有大量的狮子王机关攻魔师,国家攻魔师,单从人数上来讲去针对一些大型国际魔导犯罪组织都绰绰有余。
但他们每一个人都神情严肃,没有丝毫嬉笑神色。
因为在湖底沉睡的,是和魔族始祖「咎神」该隐有关的圣歼遗产。
步行下着台阶,暗白奈突然出声。
“让您见笑了。”
“见笑什么?”
“弱等生命的丑陋。”苍发的巫女说道:“不群聚的话,连一星半点的大事都无法承受。论力量比不过吸血鬼,论咒法魔术比不过精灵,论科技甚至还不如远古便已经陨落的天部,除了数量之外别无长物……在您眼里,人类这种生物应该很可笑吧?”
“我蔑视不识相的愚蠢者,这和种族无关。我也从没有觉得人类可笑,为了生存和欲望而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合理且具有光芒的。”
“在神的眼里,人类究竟是什么呢?罗佩大人。”
“我懒得去发表言论,单论种族意义上来讲,人类和我已经成为了不相交的平行线。”罗佩耸了耸肩:“但至少我对于人类,或者类人形的美丽女孩,仍然具有很高昂的喜爱,也愿意为了她们去做点什么。这是我在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生命中,为自己添加上的兴趣爱好。”
“尽管您拥有着骇人的邪祟力量,您的态度实在是太仁慈了。”
暗白奈叹了口气。
“但我们这个世界的本土神,却远不如您这么富有人情味。「咎神」该隐和第四真祖之间的灾难,时至今日仍阴魂不散,汇聚成为了名为「圣歼派」的毒素残害着大地。”
“嗯。”
罗佩敷衍着回应着,他对这种话题不太感兴趣。
暗白奈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向您请求解惑。”
“什么?”
“您到底对神绳湖……那湖底下所沉睡的「圣歼遗产」打算怎么做?”暗白奈不安的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由衷希望您能够高抬贵手,让封印顺利进行。但根据我的推测,似乎封印解除后的状态更符合您的「乐趣」……不群聚便弱小不堪的人类,想要得到您的仁慈。”
“不需要来祈求我的仁慈,我现在的位置在观众席上。”
走完树林的阶梯,罗佩看到了正在做着灵力探测的雪菜和纱矢华。
“如果你们能办得到的话,那就去封印试试看吧。”
“……是。”
虽然得到了神明的保证,但暗白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可是做好了神明抵达后就立刻释放「黑壳」的准备,但对方却似乎真的只是打算看着。
——如果你们办得到的话。
苍发巫女心神不宁的看了一眼远处天空。
“罗佩大人!”
黑发青年走进后,雪菜立刻上前来打招呼。
罗佩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
“看起来你们很辛苦啊,野外露营的生活不好受吧?这里可比不上弦神岛,光食物问题上估计就足够让你们头痛的了。”
“请您不要小看我们!”雪菜骄傲挺起胸膛:“在高神之森我们可是接受过野外求生的训练,去分辨山珍和打猎捕鱼都是必修课程。这里的山珍熬成的汤料出乎意料的美味呢!”
“是吗?那我得尝一下雪菜你的手艺了。”
闲聊中,罗佩来到神绳湖的岸边。
期间虽然有不明真相的军官想要制止罗佩的行为,但随侍的女孩们都很快制止了他们的行为,以防给魔神愉快的心情添上不愉快的斑点。
黑发青年的目光闪耀着星辰般的光芒,高位灵视的作用下,物质等同于虚设。
他很轻易就看见了湖底埋藏的东西。
感觉既不神圣也不凶猛,对于这个世界普通人来说是压倒性异质的灵气聚合体。如蜃景般摇曳著改变形体的那团物体就像贝壳的珍珠层,这恐怕也是它会被命名为黑壳的原因。
而在黑壳之中,沉睡着龙。
近似扭曲刀械的广阔翅膀,壮硕四肢,近似凶暴肉食蜥蜴的头部,锐利獠牙与深红眼睛。
“「钥匙」就是你么……真是柔弱的巨龙啊。”
别说在上个世界见过的「龙精种」,那里面沉睡的巨龙从力量上来讲,可能只是有些异常能力的野兽罢了。
就在罗佩驻足观看的同时,驻扎营地中非常突然的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从远方天际传来,兽类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