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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依柔看着苏浅,开口道:“这种境况苏妹妹还笑得出来?”
苏浅转过头看着陈依柔道:“你将我带至于此就是为了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
陈依柔看着执迷不悟的苏浅,继续挑拨道:“苏妹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事实已在眼前,苏妹妹还如此的执迷不悟吗?”
苏浅脸上笑容收敛,神情变得漠然,声音冷清道:“眼见就一定为实吗?你趁着我初见此景刹那心乱之际,一点点的恫吓与我,将我内心的慌乱放大,最后你一句祸及家人便是想要彻底扰乱我的心神,若非我耳力极好,或许还真对你的话轻信了几分,齐王为了拉拢我的夫君竟要用此卑鄙手段?当真是不堪至极!”
陈依柔听到苏浅之言,冲着苏浅道:“你竟敢说齐王殿下卑鄙!你不怕齐王殿下降罪于你吗?!”
苏浅依旧是一副冰冷的神情:“哦?降罪?陛下与太子才有权摄政,如今还只是皇子的齐王已经有降罪于人的权力了吗?谁给他的权力?你?陈家?”
陈依柔听到苏浅的话顿时惊慌道:“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执迷不悟,无知至极!”
这个帽子扣下来可就太大了,陈家给皇子权力?陈家哪有这个资格?这是陛下才有资格!
真要帽子扣下来便是意图谋反,诛杀九族之罪!
苏浅声音冷漠道:“执迷不悟?我看执迷不悟的是你陈大小姐吧?不妨回去之后问问这位高宁公主或者问问齐王,夫君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苏浅素手放在树干,轻轻一按,树干之上赫然便是出现了一个掌印,随后苏浅轻瞥了陈依柔一眼:“滚!”
陈依柔怔怔的看着仿若瞬间变了一个人的苏浅,又看到那树干之上平白无故便是出现的掌印,顿时两股战战,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慌忙逃去。
看着慌张而去的陈依柔,苏浅的俏脸之上顿时便是冰雪消融,视线再次转移到不远处的高宁公主与自己夫君,似乎又是回想起夫君刚刚所说之言,嘴角不由得微微勾勒,露出一抹笑意。
想到夫君刚刚说的那句:外面这风可是越来越凉了,这在下要是不小心染了病,到家里在下的娘子会担心的。这句话之时,苏浅脸上的笑意便是更浓。
随后,苏浅脸上的表情忽然又变得自责起来。
是啊,自己与夫君这么长时间的感情竟抵不过旁人三言两语的污蔑之言吗?
若非自己常年习武,耳力极好,难道今日真的要将夫君误会而去吗?
还是自己太害怕失去了,随着夫君身份与地位在这大楚越来越重,而自己的身份地位也逐渐配之不上,哪怕是一个诰命的身份也是夫君争取而来,她怕真的有一日夫君会离自己而去。
苏浅自幼便是听人说过,很多人在很多时候听风就是雨,想不到她自己也无法避免。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今看来,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一眼风景,一幅图画,景本无声,画本无言,配之旁人之语却有颠倒黑白,扰弄乾坤的本事,当真是可怕至极。
今日便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夫君如此将自己放在心上,自己又岂能如此轻易辜负?
今日之后,自己绝不对夫君再生疑心。
……
水榭旁
高宁公主看着句句不离声音银子的许青,不由得心中气急,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安定伯不识好歹,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
她不相信这位堂堂大楚最年轻的县伯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更可气的是这个人三句话不离银子!五句话都在讲生意!
高宁公主看着许青,不由得上前一步想要靠的许青近一些,许青却是立刻后退了一步:“殿下,到底买不买?”
高宁公主又是上前一步,刚刚优雅矜持之样荡然无存,想要去抓许青手臂道:“安定伯,难道非要让本宫将话讲明吗?”
许青却又是一步躲开,声音中也是带了一份抗拒:“公主殿下,请自重!”
高宁公主的手又落了个空,她看着许青道:“安定伯,你应该知道,本宫当年只不过是出于政治联姻的目的才选了今日的驸马,多年以来毫无幸福可言,本宫只是想寻求一份安慰,安定伯也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许青道:“公主殿下生在帝王之家,自幼便享受常人享受不到的富贵,有舍才有得,这舍去的便是婚姻上的自由。”
高宁公主道:“帝王之家真不如寻常人家那般,宁可困苦一点,却也好过连选择自己夫君的权利都没有。”
许青摇了摇头道:“怕是不会如公主殿下幻想的这般。”
高宁公主皱了皱眉道:“此言何意?”
许青问道:“公主殿下指的寻常人家,困苦一点会有多苦?”
高宁公主道:“自然是不穿金不戴银,一餐饭食也无须十两二十两的花费,即便是缩减到一两也可接受。”
许青道:“公主口中的十两银子乃是大楚寻常人家几年的开销,再苦一些,一两银子或许便是一年的饭食之用,一顿饭便吃掉一两银子?如此骄奢寻常人家可养不起。”
高宁公主明显愣住了:“怎会如此?”
许青道:“这还算好,去岁多灾,甚至于赈灾钱款不到位之时,百姓甚至都要卖儿卖女,易子相食,公主殿下若是生在寻常人家早被卖到青楼去了,若公主殿下真体会到这一切,便会明白能在这皇宫内院之中与在下讨论这些是多么有福气的一件事。”
许青说到这里,道:“殿下早些回去吧,殿下有驸马,在下有娘子,被人看到怕不是会惹人闲话,招来误会,告辞。”
还沉浸在刚刚许青那一番话里的高宁公主,看到许青欲走的模样开口道:“安定伯,你的娘子也只不过是区区县令之女,又怎值得你如此深情对待?”
许青停下脚步道:“我对娘子深情与她出身无关,地位无关,只因为她是她,而不是别人,纵使地位再高、容貌再美,若无感情,便不值得在下一丝留恋。”
树后
听到许青的这番话,苏浅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