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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脑海中出现了“几千贯”这种数字时,一瞬间李二也好魏征也好,乃至于连长孙皇后眉宇间都露出了些许困惑之色——几千贯,这个数字会不会稍微有些夸张了一点。
我大唐好像也没有那么富裕,这价钱还是高了些,以这“相机”功效来说,应该不至于这么昂贵,但仔细一想,这玩意横竖也是那帮富户买单,说来也不算啥了不起的。
这么一寻思,这事就显得也没有那么奇怪了,都是道法自然。众人心下了然,便也和李盛攀问起这相机什么时候能有个成品,先给大伙玩一下尝尝鲜,
对于众人这诉求,李盛自是笑而不语,这玩意要弄出成品,还不知得花多少时间呢,别的不说就说这曝光,要想到位还得有镁粉,这玩意毫无疑问只能用电解得到,至于怎么弄到电,又怎么控制电压电流到正确的区间——去将带镁的溶液顺利电解,那又是不知道多少工作量的大活了。
不过这对李盛倒也无所谓,反正先把话题引开,避免众人的注意力在奇怪而不妙的地方就行了。
这一通围绕相机的扯淡下来李盛倒也渐渐安心,虽然,自己早已不是小孩了,属于大好青年了,不怕什么拐带人口之类的——再说老李也不可能真来把自个当“人口”拐去卖掉,比如送给大户人家当养子继承家业这种鬼畜里番剧情。
但受到太多关注毕竟是不妥,这毕竟还是长安。
虽然回来这一路上也没见我大唐这宝贝皇帝李次郎给自己整什么活,但毕竟政治这种事情,厚重是基本素养,厚重又别称“审慎”,通俗的说,就是叫你发话行事,要小心为上。
现在引开了话题还挺好的,毕竟,如果是以前,倒也无所谓。
但是最近。
李盛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老李老魏这帮人,人脉路子太广大了。
当然,这李盛也能理解,毕竟这是个农业社会,商贾这个职业虽然不受欢迎,但毕竟这也是需要资本的。
那种小本经营的货郎属于苦差事不假,但老李等人明显不是那一类,而是有一定资产,而这资产无论多大,其实应该说都比较罕见了。还是那话。
农业社会,有钱人并不多,许多时候一县一郡也就一户最有钱的人家会有些资产,比如高老庄啥的,而老李等人在长安的地位当然不可能是高老庄的级别——
长安的高老庄,那岂不就是禁中宫室。
但可以肯定,多半也有些来路,不然。
怎么可能认识那许多大唐高层?什么李绩,李孝恭,这全是大唐的顶级军事精英了。
换言之,李盛越是思考老李等人,越是感觉这几个家伙多半是真有一定宗室背景,否则这路子不可能这么广。
而既然这样,那就的确不太合适被老李等人过度关注了。
当然,普通的高度关注是没问题的,毕竟大家相识不少时间了,但额外的特别关注那还是要当心点。
不过既然聊消费主义聊商业,不出所料的成功引开了老李等人的注意力,这事倒也就到此为止了,再说多的,就不智了。
这一顿酒喝下来李盛自己也平静不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皇帝陛下——起码目前阶段,好像也不打算拿自己怎么样,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李盛也就随遇而安的开始依陛下的诏令,开始给金吾卫的禁军搞起了训练,顺便组织起长安士子们开运动会的事。
这倒让李盛感觉非常不错,士子们请愿开运动会,这虽然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毕竟除开骑射这种危险动作之外,不危险的“体育”正式进入神州人民的生活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而已,但很显然,这些运动会,日后迟早会发展壮大变成类似奥运会的盛会。
这么一想,李盛就感觉没准自己可以上书当个奥委会干部啥的,如此既能避免完全辞职而被人家逼逼自己沽名钓誉了、怨怼朝廷了,这一类的词;另一方面,又不会被皇帝猜忌,毕竟奥委会干部日后可能也有编制,但毫无疑问已经属于核心军政经体系之外的民间人物了——这岂不美哉?简直完美善终了。
当然,李盛还要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如何,毕竟大唐,现在还是有外患的。
即便自己有意退出军政经核心体系,皇帝也有默契,但如果外患闹的更厉害了,那搞不好朝廷人手不够用的时候又要把自己强行弄回去,那就麻烦了。
因此李盛自然要思考,如何利用一下各种手段,来确保自己不会被一再关注,比如使用老李这个人脉。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思考,老李在长安的路子的确够广,是真的可以利用的。
就在李盛思索着怎么才能真正让自己在大唐皇帝的视野中隐身的同时,另一边,李二等人却在苦苦研究另一件事。
这一日,正是李盛从圣女港离开去往琼州岛,接着又来到长安的一个月零两旬,将近两月的时间点上。
在李二这边,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大唐目前国富民丰,虽然这说好的汽车迟迟没有研发出来,而且外患罗马依旧强大,而且,这货属于妥妥的所图甚大,绝对是大唐的劲敌。但不管怎么讲,大唐现在整体还是在向上发展,也没有什么结构性的大问题,更何况同时还在番禺地区开辟新的海上要塞和港口。
这怎么看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然而最近却是出了问题。本来这番禺地区不说,因为八音盒四处销售的火爆,原先有资金问题的番禺地带如今也渐渐的富了起来,可最近却不知为何,自己派遣了禁军过去——按理说这妥妥的属于利好当地百姓——却直接遭到当地百姓的强烈反对。
而这反对者不是旁人,正是当地跟着李盛去开辟港口和城池,不,开辟城市的工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