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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盛熠牵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掌心。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时常来我这,去你的房间看看,吃饭的时候聊起你喜欢吃的菜。”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很久没见他有比今天还高兴的了,是因为你回来了,昭昭。”
他垂眸凝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手渐渐收紧。
“你能留下来多陪他几天吗?”
口吻带着请求。
“你的房间我一直留着,就等着哪天你回来了可以睡,去看看吗?”
顾宁昭喉结滚动,压下心里翻涌起的异常情绪。
“我有睡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用住在这。
已经不是半年前了,离开学校宿舍后不是只有他这一处可以栖身。
现在,她有家人。
“你要睡到那个女人家里去?”
盛熠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霄和那个女人看着关系紧密、举止亲昵,如果顾宁昭和云霄只见有什么的话,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和其他女人这样。
她向来骄傲,没人能让她低头。
“她那儿有我这舒服吗?你对着很熟悉,也已经习惯了,在我这儿能睡得很好,不是吗?”
盛熠继续劝说着。
他说得的确没错。
顾宁昭对睡觉的环境很严苛,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不会陷入熟睡。就算是昨天在云和月家里睡着了,但也只是浅眠而已。
而这里她曾经留宿过很多次,早就已经熟悉了。
但——
“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和盛爷爷吃完晚饭我再走。”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盛熠唇角下压,撇了撇嘴。“他就那么好么?让你这么坚持地要走。”
他低声吐槽了句。
晚饭的确如盛厚德所说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连厨师都是她离开前的那个。厨师久违地见到她,挺开心地叫了她声‘顾小姐’。
顾宁昭微微点头打招呼,眉眼温和。
盛熠轻哼一声,捧着她的脑袋把脸转向自己。“你对其他人都和颜悦色的,怎么就不能对我笑一笑?”
“当然是看你小子难看呗~”
盛厚德拄着拐杖下楼,出声调侃道。
“小昭来,坐爷爷边上,不理这臭小子。”
他拉着顾宁昭在自己身边坐下,盛熠根本不敢拦,紧贴着坐在她右手边。
听到盛厚德的话,他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他难看?
有吗?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啊……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来,冒着热气。
盛厚德给她夹菜的手就没停过。
“来,小昭吃这个,这个好吃。”
“这个肉好,吃肉补肉。”
“蔬菜也要吃,补充膳食纤维,营养均衡。”
顾宁昭碗里的菜就没少下去过,她本想让盛厚德别再给她夹菜了,但是看见他这副喜悦的表情,把话默默咽了回去。
“吃不了的给我,没事。”
盛熠压低了声音,说道。
两人都不想败老人家的兴,达成了默契。
一顿饭下来,尽管有盛熠替她分担一点,但她还是吃得十分饱甚至有些撑。
老人睡得比较早,顾宁昭陪着他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盛厚德就笑眯眯地说要回房间睡觉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不用顾及我。”
他乐呵呵地上楼。
客厅里就剩下顾宁昭和盛熠两人。
“既然爷爷睡了,那我就走了。”
顾宁昭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盛熠拉住她,脑袋里骤然掀起风暴,努力地想着怎么把她留下来。
“还有件事!”
顾宁昭目光一凝,“什么事?”
“我先回趟房间,你等我下。”
盛熠说完就往楼上跑,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她。
“你别走,我真的有事!”
他的身影倏然消失在二楼楼梯口转角处,进了房间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
顾宁昭收回视线,朝玄关处望了半晌,终究是在沙发上重新坐下。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顾及着盛厚德已经睡了,她没法在楼下喊他。思忖了片刻,抬步上楼,走到他虚掩着的房门外。
咚咚。
指节曲起扣了两下。
“盛熠。”
无人应答。
顾宁昭微微蹙起眉头,又敲了两下,房间里已经没有回应。
她伸手推开房门,站在门口朝里扫视一圈,房间一览无余,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唯有隐隐约约的水声从紧闭着的浴室门后传来。
什么情况?
让她在楼下等,自己上来洗澡了?
顾宁昭只道是他报复她的小把戏,她让他等了半年,他就让她等半小时。
正要不管他就走人,浴室里突然传来一道闷声。
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转动的脚尖一顿,她回身走进他的卧室。站在浴室门外,开口道:“盛熠。”
“我的腿……”
浴室门里弱弱地响起他的声音,似是透着些压抑克制。
听到‘腿’这个字眼,顾宁昭一点儿都不带犹豫地直接推开了浴室门,朝里看去。
浴室里雾气蔓延,朦胧的白雾影响视线,没有第一时间找到盛熠的身影。
她往里走了两步,身后倏然覆上一具炽热的身体。
“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盛熠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顾宁昭在他怀里转过身,视线先从他的腿上扫过。“你的腿怎么了?还在疼?”
盛熠对上她略显担忧的眼神,唇角溢出笑意。
“早就不疼了,难道赛文医生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吗?”
顾宁昭眸光一闪。
“又不是我给你做的手术,是敖风华做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给我做的手术?”盛熠眼角眉梢神采飞扬,眼神狡黠,“你在灰金十三角一直在关注着我吗?不然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术是他做的?我可没跟你说过。”
顾宁昭:……
眸底划过丝懊恼。
她竟是被他的话给套了进去。
“别骗我了,昭昭。”
盛熠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声线缱绻,温柔到了极致。
“除了你,没人敢接下这台难度系数这么高的手术。就连敖风华都没那个能力,只有你。就算你和他都瞒着我,但我知道,那天你回来过。”
麻醉前,他听见了护士说要临时换主刀。
虽然没说名字,但是他知道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