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他们放出来的烟雾弹！之前杨威就说过，以目前的基础，根本没可能搞出来！”

　　“咱们的技术最好，连122三液样车都搞不出来，不得不降低性能指标，他们这技术指标比122工程都还高了很多！”

　　旁边的几名来自201以及617的技术人员也都不可思议地提出了质疑。

　　他们是专业的。

　　认为根本就不可能。

　　“或许，这是部队首长在看到69式以及T-72坦克在战场上表现太差，研究了缴获后的T-72，才有的想法。咱们的79式坦克性能指标比T-72都还差很长一截，研究出来，部队也会嫌弃性能太差……”

　　齐景山叹了口气。

　　没法比啊。

　　众人不解地看着齐景山。

　　“其实，部队首长也清楚咱们的工业技术基础，希望能获得性能跟先进的装备，这本身也就无可厚非。他们也知道情况。可问题在于红星所的技术指标，卫星放得太大了……”

　　任宇民苦着脸说道。

　　部队首长的想法，作为领导干部，他是理解的。

　　可他无法接受的是红星所如此高的性能指标拿出来，部队首长居然信了！

　　是的！

　　信了。

　　如果部队首长不信，这个项目怎么可能能持续下去呢？

　　“不明白，就问问他们就是了。按理，任何人到了新的单位，首先就是保密培训，咱们单位的人来了这边，也应该遵守红星所的制度，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告诉我们，说明红星所在这方面没有准备对我们保密。”

　　这一点，齐景山算是比较透彻。

　　不管怎么样，是为了刺激其他单位也好，为了放卫星吸引上级注意力也罢，终究是没有对他们隐瞒。

　　“对方会告诉我们么？”

　　任新民以己及人。

　　换成他们，是不可能把新项目的性能参数以及技术指标告诉竞争对手的。

　　“技术指标跟性能参数没有问题。原因也很简单，并不是上级给我们经费，红星所跟其他单位不同，作为改革试点，我们手里有项目自主权。当然，为了这项目自主权，我们需要自筹项目经费。”

　　面对齐景山跟任宇民等人，梁昊一脸笑容地说道。

　　什么？

　　自筹项目经费？

　　任宇民看着梁昊，满脸不相信。

　　倒是齐景山，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不说话的杨威。

　　“梁所长，你们知道搞一个坦克项目，需要多少经费？红星所之前还濒临倒闭破产，不少技术人员都抽调到了其他单位呢！你们如何保证项目经费的充足？”

　　任宇民满是质疑的话，非常不客气。

　　没有人阻止。

　　尤其是齐景山，他也好奇红星所究竟准备怎么干。

　　再是试点，搞国防科技研发，没有部队跟上级主管部门的经费支持，光凭企业不高的利润，根本无法支撑后续越来越庞大的研发投入。

　　“那是我们的事情了。”

　　在这上面，梁昊并没有做出丝毫让步。

　　“目前红星所提出来的技术指标远超过国内所能达到的，就是未来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完成！你们搞不出来，也不会有严重后果，可这对我们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影响啊……梁所长，你们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合适么？”

　　任宇民咬牙切齿地看着梁昊等人。

　　对方有项目自主权！

　　不需要上级划拨研发经费，自己搞。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可在提出如此不可能达到的技术指标后，就能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

　　人家自主立项，自筹研发经费，根本就不需要上级批准，就可以自己搞。

　　有了这样的条件，随便他们提出什么技术指标，都不过分。

　　过分的是，红星所提出的技术指标过高，不管是否能搞出来，对于需要上级划拨科研经费的同行单位来说，就闹心了。

　　军费不断削减，受到影响的就不只是部队的装备采购。

　　军事科研项目的经费审批也就变得更加困难。

　　通俗点理解，就是部队想要用1块钱的成本，得到100块甚至1000块的成果。

　　红星所不要成本，却给部队画大饼，仿佛能拿出10000的成果来。

　　后果，可想而知。

　　“达不到，搞不出来，是我们的问题；至于对你们产生了什么影响，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啊！咱们这又不要部队给一份钱的经费！我说，任所长，你好歹也是几十岁的干部了，干了几十年的工作，不会这点都理解不了吧？”

　　陈志强一副欠揍的样子。

　　“你……你……”

　　任宇民指着陈志强，浑身颤抖，哆嗦着， 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你啊！”

　　齐景山看了陈志强一眼，内心叹了口气，他没有再说下去，怕陈志强这狗曰的要动手。

　　最后再往杨威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转身也跟着离开了。

　　“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

　　看着齐景山跟任宇民等人离开，梁昊有些担忧地看着陈志强跟杨威。

　　陈志强目光也投向了杨威。

　　“有什么过分的？咱们这是放眼国际市场。别的不说，哪怕只是比79式强一点的技术指标，在国际上，能得到客户么？不在乎性能落后的，买不起；有钱的，瞧不起这性能……要知道，国际上很多军购大客户，自己没有什么科研能力，却有钱，往往，都只是买能买到的最好的装备……”

　　杨威平静地说道。

　　国际军火市场上，最大的买家，那都是有钱的，从来都是只买最贵的，而不是买最合适的。

　　“无他，他们有钱！可有钱也不一定买到最好的，但是不可否认，价格越贵，买到越先进的可能性也就越高。而对于他们来说，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杨威说的，其实就是指盛产石油的沙漠中的那些狗大户们。

　　自己没有什么科研能力，周边又有一个搅屎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所在的区域盛产石油，而石油又是全球的经济命脉。

　　“可咱们现在一个潜在客户都没看到……”

　　“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咱们需要的，就是做好准备工作。所长，韩总，咱们在完成了初步的整体外形设计后，让木工车间按照比例，1:1制定出模型……很快，我们就会遇到第一个客户！”

　　杨威根本就不担心没有客户。

　　从知道这次来华夏采购120毫米反坦克火箭筒的客户中有巴铁后，就已经磨刀霍霍了。

　　巴铁自己也没有能力研制坦克。

　　这也是除了即将开战的两支骆驼之外最为稳定的长久客户。

　　······

　　“不可能！这技术指标太高，根本就无法实现。会不会是红星所故意给我们放出来的烟雾弹？”

　　任新民等人回到201所后，把情况向众人做了介绍。

　　所有人都是不相信这样的技术指标。

　　根本无法实现。

　　“以目前我们对国际上最先进的坦克性能的了解，能超过500毫米防御能力的坦克，都没有！即使国际上对自己最先进的技术保密，按照现有的技术水平跟科技基础，坦克最大防御厚度也不会超过600毫米。T-72的真实防御厚度已经测试出来，只有420毫米。”

　　万志强作为617的总工，这段时间所有精力都用在研究被俘获的T-72坦克上。

　　由于有过在珍宝岛得到T-62坦克的研究先例，在反击战战场上缴获的T-72的各种性能参数、技术指标也都被测试了出来。

　　“这么说来，红星所是故意在放卫星？其目的就是恶心我们，同时影响军方领导们的判断？”

　　钱吴铭沉闷地喷出一团烟雾，沉声问众人。

　　没人回答。

　　可所有人脸上，都给出了答案。

　　“不管红星所是不是放卫星，咱们都必须提升79式的技术指标，已目前的条件，军方不会通过的。我觉得，咱们可以结合79项目跟122项目……目前咱们的122项目，第四代改进型也已经在开始试制样车了……”

　　201所总工朱承茂开口了。

　　122工程，从最开始的三液设计到三机设计，都是妥协。

　　却并没有因为技术储备不够就完全停滞下来。

　　目前，122-4坦克已经开始了样品试制，要是论起来，性能指标会比79式高不少。

　　“122-4项目并不合适啊。之前的几个型号，虽然都满足了部分的设计指标跟性能要求，可距离大规模服役还差得很远。79式，本来就是因为122工程众多技术问题无法得到解决，部队又需要先进的坦克来替换落后的59式的改进项目……”

　　万志强当即反驳起来。

　　122的指标够高，可很多技术目前无法实现。

　　“还有，122的成本也是部队无法接受的。”

　　当初122工程为了更快地完成，加上北方边境的状况，617距离北方边境太近，就专门抽调全国技术力量，组成了布置在洛阳的704厂，122工程从那之后由704厂负责。

　　为了提升战斗力，704厂在122-3坦克上，不仅加装了4枚302反坦克导弹，也把顶部双联装高射机枪更改为71式20毫米高射炮，内部使用自动装弹机。

　　最终，因为各种性能指标依然无法满足部队的需求，704厂也失去了122工程的主导权，最终这个项目的主导权在刮风运动结束后，转移回了617厂。

　　万志强说的，所有人都知道。

　　“不，目前的情况跟之前不一样，从76年后，122工程考虑了不少的技术引进，尤其是从德国引进的1000马力的MTU MB-8V331 TC 41发动机，虽然在目前的4号样车上太大，冷却也不足，也导致跟豹-2一样几乎没有向后射击的俯角问题，可616、636两个厂，都在进行仿制改进工作……”

　　朱承茂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所以，我认为，目前最主要的，就是把79式的发动机更换成1000马力的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