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那块表真的是贺营长送给你的？”

　　叶婉清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她可不会认为杨威是讹贺志刚的表，肯定是贺志刚送给杨威的，还得是哭着喊着求着送的杨威才会收。

　　“什么送的！婉清，你可不能为了男人不顾事实，当初就是他讹的！”

　　顾若晨不乐意了。

　　“什么讹的！说得那么难听，那可是当初贺营长求着喊着送给我的！你别说话，这事情，当初可是有着廖团长跟胡政委他们作为见证的！”

　　杨威坚决不承认是自己讹对方的。

　　能承认么？

　　不能！

　　坚决不能。

　　“那我不管！人家连我送的定情物都被你给讹走了，现在让你帮忙搞几架直升机用于部队训练，你就推三阻四的，当个人吧！”

　　顾若晨可不依，把“讹”给咬死了。

　　“若晨，既然是你们的定情物，杨威还给你们就是了……”

　　叶婉清不乐意了。

　　没听到杨威说是贺志刚自己哭着喊着求着送的嘛！

　　杨威差这么一块手表么？

　　要不是看着杨威手腕上的表很新，叶婉清早就送了。

　　之前她可是攒着工资，利用出差的时候买了一块准备送给杨威的。

　　“还？怎么还？他都戴了一年多了……”

　　顾若晨脸上瞬间被愤怒笼罩。

　　此刻，也没有啥姐妹情不姐妹情的了。

　　贺志刚一直都不吭声，默默地低头头，杨威分明从这狗曰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心中不由暗骂：狗曰的！居然比我还不要脸，自己不要脸，只是自己不要脸；贺志刚不要脸，直接教他未婚妻来自己面前耍无赖！

　　眼见两女要吵起来，杨威不由头大。

　　他算是看明白了，叶婉清怕是之前就知道贺志刚也会跟着来，所以才没有告诉自己，现在，叶婉清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怕是后悔得要死。

　　对方既然把这手表拿出来说事儿，今天也不可能是奔着手表来的。

　　可直升机啊……

　　目前，整个部队现役就只有500多架直-5，直-6因为超重跟性能落后下马；直-7则是因为研制进度严重脱离预期，在开始仿制高卢鸡的超黄蜂项目启动后，就在今年6月28日项目被取消。

　　仿制超黄蜂的直-8，首次试飞要等到85年12月，要等到89年4月才会取得合格证。

　　直-5是目前国内唯一能选择的直升机。

　　杨威从哪里去给他们搞？

　　“行了！”

　　杨威怕两女吵起来，贺志刚这狗曰的明显是让顾若晨来跟自己耍无赖的，杨威终究不至于跟一个女人纠缠，只能开口：“我们所里又不研究直升机，找我也没办法。”

　　“怎么就没办法了？不管是冠鹰旅的建设方案还是特种部队，都是你提出来的，连现在合成营，也是你提出来的……只要你能拿出说服军区的理由，军区肯定会批准的……”

　　贺志刚终于开口了。

　　他爹让他去找顾若晨帮忙，哪知道顾若晨找了她爹，也没有帮特种部队要到直升机，顾守庆再疼闺女，也不可能就因为闺女就把他们手中本来就不多的直升机划拨几架给特种部队。

　　不然，怎么会来找杨威？

　　杨威说话，可比他们说的管用多了。

　　“没用。”

　　杨威摇头，满脸都是无奈。

　　他很清楚为什么现在顾守庆不愿意支持直升机给特种作战部队。

　　要不是他杨威，国内第一支特种部队，还要等好多年才会建立呢。

　　现在提前了这么多年建立了 ，即使在对猴子的反击战战场上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作战能力，可结果呢？

　　特种作战部队消耗太大了！

　　部队现在正是最穷的时候呢，不管是各种生活开支还是训练开支，都让直属上司头痛。

　　强悍的战斗力？

　　在大佬们眼中，再强的单兵，都是比不得炮群的饱和炮击的！

　　没错！

　　拥有规模庞大的炮群，弹药储备的也足够多，加上大佬们当年在战场上对炮击有着太大的阴影，自然是信奉火炮能解决一切。

　　“你的意思，无论如何，上级都不会批准直升机？”

　　听完杨威的解释后，顾若晨也不吭声了，倒是贺志刚，脸上满是失落。

　　对于他来说，如果无法搞来直升机，特种部队很多的训练就会受到影响。

　　“暂时不会。尤其是目前我们的防空导弹形成了对直升机严重威胁的情况下，他们更加不会批准了。”

　　杨威点头。

　　前卫-1防空导弹的出现，对于本来就不太重视中低空突击的大佬们来说，更是不支持直升机发展的理由。

　　这也不能怪大佬们。

　　相对战机、大型军用运输机来说，直升机不仅造价高昂，无论是速度还是航程，都没法比，性价比相当低。何况，目前战机跟大型运输机都没有呢……

　　“可咱们的训练……”

　　贺志刚真的急了。

　　方案是杨威提出来的。

　　现在方案无法得到事实，他作为特种部队直接指挥官，能不着急么？

　　“等！或许等一段时间后，上级就会同意了呢？再说了，直-5本来就是几十年前设计的产品，已经落后，现在又从高卢引进了超黄蜂……”

　　“这不是理由。”

　　贺志刚摇头。

　　等？

　　谁不知道！

　　全军都要等呢。

　　“有些事情，现在没法解释，放心吧，耐心一点，时间长，最多也就一年，短一点的话，估计就三两个月。对了，这次巴羊团队过来，应该会抽调一批种子教官回去对吧？”

　　“？”

　　一开始，贺志刚还没反应过来。

　　可看着杨威脸上浮现的笑容，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

　　杨威点头，没有补充。

　　“他说什么？”

　　顾若晨好奇地问道。

　　“那啥，婉清，不是说有酒么？菜都冷了……”

　　杨威直接转移了话题。

　　有些事情，不好谈，尤其是当着不相干的人。

　　顾若晨从小就在高干家庭中成长，自然清楚什么可以知道，什么不能打听，也跟着招呼吃饭。

　　饭后，两人被安排在红星所的招待所里，即将分别的时，陈志强趁着顾若晨不注意，小声地让杨威在他办公室等着自己。

　　杨威让叶婉清先回去休息，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贺志刚才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

　　贺志刚把巴羊代表团参观演习的过程以及他自己的推测给说了出来。

　　“不意外。”

　　杨威听完，并没有丝毫惊讶，“这事情，你别去管，也别往外面说，跟咱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啊……”

　　贺志刚完全没想到杨威是这样的态度。

　　在他看来，杨威绝对会对这事情好奇的，他自己掌握的一些东西，可以从杨威手里换来一些装备或是他对特种部队发展提供的一些建议……

　　“现在上面也不给直升机，可咱们特种部队的训练也没法持续下去了，提升也不多了……”

　　“提升不多？再好的训练，也比不得实战。西南边境上，不是还有零星的战斗么？还有，既然没有直升机，让你们的人接受空降训练快速地投入到敌后，不是提升作战能力的方式么？”

　　“啊？”

　　贺志刚一脸恍然大悟。

　　可他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狗曰的！我就说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全部说出来！

　　贺志刚又在杨威的办公室里停留不少时间，并且在这边请教了一番杨威如何进一步提升特种作战部队的战斗力。

　　而杨威也不出他意料，再一次给他说了一些新的东西：让通讯兵进阶成为拥有低强度电子对抗的战士。

　　为什么是低强度？

　　现在战场上的电子设备还没有那么多呢。

　　第二天一大早，贺志刚就跟顾若晨两人离开了。

　　“杨威，那块手表，要不，你还给贺营长，我这里给你买了一块……”

　　叶婉清送完贺志刚后回办公室，递给杨威一块同样的上海牌手表。

　　这是她之前就准备送给杨威的。

　　“行，我戴你的新表，你的表已经旧了，经常不准，你戴我这块……还给他们就不用了。你真以为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要这样，贺志刚会送人？”

　　杨威拒绝了把表归还给贺志刚。

　　他很清楚，以贺志刚那样不要脸的人，即使不是，都得找点理由来自己这边耍无赖。

　　“可是……”

　　“别扭捏了。即使没有这块表，他们两口子那种不要脸的，也会找各种借口来赖着我。不过下次如果他们两个过来，你最好是提前通知我……”

　　杨威提醒叶婉清。

　　贺志刚这次来，可不只是为了让杨威帮他们弄直升机，更为了让红星所加大弹药跟武器的供应量。

　　还好，杨威提升特种部队作战能力的方案把他给打发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

　　叶婉清抱怨着。

　　实在想不到，她的闺蜜也会如此。

　　“他们也不是为了自己，都是穷闹的。”

　　杨威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说完，梁昊跟韩远山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章经理今天晚上就会到咱们这边，要交付的也能确保在后天晚上他们飞机起飞的时候送到蓉城太平寺机场。杨总，这真没问题？我心中有点慌。”

　　梁昊依然愁眉苦脸的。

　　他们可是卖的先进的武器装备！

　　没有上级批准，如果上级要追查，这后果就严重了。

　　“没事，章经理来了后，他们会安排这事情的。”

　　杨威安慰着他。

　　进出口公司本来就是为了武器装备交易而成立，这些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

　　虽然说没有得到批准，也没有进出口许可，还是那句话，上面不反对，也就是支持了。

　　“杨总，目前咱们防空导弹也算有了一定成果，持续研究是肯定要进行的，是否还有别的项目安排？如果有，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啊。”

　　杨总都说没问题，韩远山自然不会觉得有问题。

　　他反而关心下一步研究所的发展。

　　“还搞新项目？”

　　叶婉清瞪大了眼睛，“现在的项目，都已经压得咱们喘不过气来，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员，都远远不够呢！”

　　当了杨威助理好几个月时间，她现在很清楚红星所的情况。

　　表面上看起来是不错，可实际上呢？

　　稍微出现问题，就可能让整个红星所陷入绝境。

　　“主要是得考虑明年跟后面几年的发展规划。马上就要进入80年，为了所里后续更好发展，咱们还是应该提前搞个规划，然后去准备……”

　　梁昊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