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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前辈名讳?”
渊青天躬身作揖,礼数做得是滴水不漏,让人无可挑剔。
白发老者抚须一笑,“人生更有几时兴,岁月如刀,白驹过隙,老夫名为白隙。”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渊青天呵呵一笑,客套了一番。
“渊族少主,怎会来这里当一个神子呢,这是一个我很好奇的问题,不知渊少主能否为我解惑?”
白隙依旧是悠然笑道。
渊青天心中一凝,知道眼前的老家伙是在试探他,但随即心神放松,他来青冥神宫纯属是抱着散心的心态来的,至于其他目的,若是有那么一两个气运之子,他倒也不介意收割一波。
渊青天的细微变化被白隙看在眼里,但他并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渊青天的最真实的表达。
诸如渊青天这般的天骄,城府极深,完全不能以年龄去判断他们的行径,一举一动都存在着某种深意。
只是这次,他想多了。
渊青天转身拿起石桌的一个酒坛子,在手中抛了几下,“白老不必怀疑我对青冥神宫有着某种企图,说难听点,在渊族面前,青冥神宫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已经是青冥神宫的神子,未来这青冥神宫也会在我的带领愈发辉煌,白老又何须担心呢?”
此番言语,让白隙愣了愣神,思来想去,渊青天所说,不无道理,青冥神宫确实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白老,今夜月色宜人,不如一起对饮一番?”
渊青天乐呵呵的说道。
他和祁宜修站在一侧,等着白隙落座。
“哈哈哈,好,既然你们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那我便来喝上几杯!”
白隙跨步上前,行走间带着一阵风,他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饶是如此,那隐约所显露出来的,还是会引得四周环境发生细微的变化。
他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刚才在暗处看着两人喝得尽兴,早已是口干舌燥,恨不得痛饮一场。
如今受到渊青天的邀请,减轻了对他的怀疑后,不做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嘭。”
渊青天与白隙碰杯,不,不是碰杯,而是碰坛。
祁宜修也是看得嘴馋,在渊青天的示意下,也是一同加入到其中。
喝的兴致上来后,祁宜修与白隙两人面色通红,两人甚至勾肩搭背起来。
“老白啊,我跟你说,你呢,就好似被困在井里的青蛙,呆在青冥神宫之中,始终受到约束,不如跟我家少主混,保证前途大大滴光明。”
祁宜修头晕目眩下,发出了此等言语。
渊青天在一旁默默喝着酒,听到祁宜修的话语,目光微微一闪,不过很快便恢复平淡。
“嘿嘿,你怎么就知道我在青冥神宫会受到约束,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下,现在的宫主都得乖乖地来到我面前,恭恭敬敬地问声好?”
白隙醉醺醺地说道。
“行了,你就吹牛吧,我承认,你是很强,但在南门宫主面前,恐怕有点不够看吧,我虽然只是个圣王境,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祁宜修灌了一口美酒,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后,说道。
“哼,要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的实力岂会是现在这种程度!”
祁宜修的话语好像刺激到了白隙,他这次直接将酒水一口干完,怒哼哼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渊青天面色如常,不过端在嘴边的酒杯却是迟缓了片刻后,才倒入嘴里。
“噢?那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什么事情会让实力媲美宫主,甚至超越宫主的存在,沦落到如此地步,独守一座山峰,连喝酒之人也不曾见过半个......”
祁宜修自顾自的说道,看似醉醺醺的他,却时刻在套白隙的话。
白隙目光痴呆,白发乱糟糟的,好似已经醉了一般,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他抬头看着祁宜修,眸子内一片清明,“想套我的话?你还太嫩了。”
随即,他的身子如离弦之箭,从石座上腾地一下,飞入了虚空之中,消散在了黑夜之中,只有那道声音持久回荡着,“小子,多谢你的美酒了,此番欠你一次酒,下次再还给你......”
渊青天放下酒杯,目光平淡,缓缓起身,走至山崖边,负手而立,眺望着高空明月。
皎洁的月光与璀璨的星光混杂,点点落到他的身躯之上,一股神秘的气韵从他的身上荡漾出来,似神似仙。
早已醒酒的祁宜修望着这道身影,眼中满是崇拜与狂热,不时有缕缕暗芒闪烁其中。
“酒,喝完了...该办正事了......”
“扑哧......”
酒坛一个接着一个爆碎开来,地面四处流淌着残余的酒水,一抹灼热的灵力袭过,酒水全部被蒸发干净,一丝不留。
......
三日后,大夏皇朝内。
偌大的殿宇,站立着很多气息强大的身影,此时却是沉闷无比的气氛,没有一丝声响传荡出来。
只见大殿中央,摆放着一个担架,担架边上有着几十道身影跪地,担架上还有着一块白布,白布浸染着干涸的血液,其下笼罩着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好似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那是夏侯储。
他的跟随者没有及时将他送回大夏皇朝,便是有大夏皇朝的强者出手为夏侯储压制伤势,但还是在途中暴毙而亡了。
“阴老,我要个解释。”
只见坐落在皇座上的大夏皇主,脸色阴沉似水,恐怖的气息动荡四方,一股强悍的压迫感荡然而现,令在场的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阴老叹了口气,‘扑通’一声,当场跪在大夏皇主的下方,他五体投地,脸上有着难以掩去的悔意,他颤声道:“吾皇,此次青冥神宫宫主亲自出手,老奴无力对抗,导致九皇子死去,我难辞其咎,恳请吾皇将罪行全部放在我的身上,放我的血脉亲人一条生路。”
大夏皇主面无表情,眼中却是喷涌着恍若能够烧尽一切的怒火,他嘴唇微动,呢喃道:“青冥神宫......”
“好啊,好啊,好一个青冥神宫!”
大夏皇主震怒间,乌云密布于大殿上空。
“轰!”
雷光闪烁,轰隆间炸响虚空,似是在映照大夏皇主的愤怒。
“此次与九皇子一同前往的追随者,全部格杀,所属大夏者,废除修为,投至天牢!”
“至于你......”
大夏皇主的视线投落到阴老的身上。
“在即将与青冥神宫争夺驰冥至尊的遗址中,你若是表现突出,可将功补过,免去死罪。”
“谢吾皇赦免!”
阴老大喜过望,饶是他也未曾想过大夏皇主竟然会放他一条生路,他想要争取的,不过是保家人一条性命,不让他们被牵连到而已。
只是相较于阴老,其他人可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吾皇,求求你......”
“不,我还不想死啊!”
大夏皇朝的禁卫军携带着铁血铮意而来,便是有想要殊死搏斗的,也不过刹那间,被当场格杀。
一时间,粘稠腥臭的血液四处迸溅,染红了殿宇的每一处角落,无论是文臣亦或是武臣,皆是低头,眼望脚尖,不敢抬头观察四周,鲜血流过脚底板,或是被鲜血喷溅到,也不敢动弹分毫。
此间,俨然成了一方人间炼狱。
至于跟随着夏侯储的皇朝强者,他们没有一人反抗,只是嘴角悬挂着苦涩的微笑,眼睁睁的看着禁卫军的兵器从他们的丹田处划过,一身的灵力泄漏出去,境界疯狂暴跌。
一些年岁过大,靠着境界维持着青春样貌的强者,转眼间,面部已是显得沧桑无比,白发盖过黑发,皮肤也好似缩水了一般,收缩进去,严重一点的,瞳孔凹陷,眼珠子突出,脸上更是长出尸斑,腐朽的气息缭绕于周身。
大夏皇主稳稳端坐着,眼中不带一丝情感,对于这番场景,对于踏过无尽尸骨的他来说,不过尔尔,根本掀不起他内心的一丝波动。
帝王无情,充分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青冥神宫,既然你们先开了这个端,那就不要怪我了......”
“不朽的位置,也该换我来坐坐了。”
大夏皇主的眼眸中,闪烁着触目惊心的寒芒,那颗蠢蠢欲动、雄浑到极致的野心,也在悄然触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