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你的血喂它?”王静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臂,说:“第二次出事那天你也在喂蛊,门窗大开着,但是很不巧被管理员看见了,蛊虫就袭击了他,对不对?”
男生无助的低下头,突然哭了起来:“我错了……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死这么多人!”
哼,无知的人。我冷笑。现在凶手承认了,我的嫌疑自然被洗清,我问王静:“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听这个吗?现在听完了,是怎么回事你们也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很抱歉,布林,你还不能走。”王静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说:“我们发现门后面被撒上了盐,根据他说,那盐是你撒上的,你怎么知道蛊会吃盐?”
我晕!观察的还真是仔细!那我解释一下吧:你们也知道我从小在深山苗寨长大,对于蛊的传说我多少知道一些,那天我在311看到了蛊缸和木盆,我就猜想会不会有蛊,如果有,那它一定会回来。我就在门后撒了把盐,如果蛊回来了一定会过去吃盐,这个时候蛊主就可以把它收回去。没想到这个笨蛋,竟然以血饲蛊,错过了收蛊的最佳时机,才酿成大错。我本来也是想帮帮他,没想到竟惹祸上身,早知道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秃顶老头终于出声了,若有所思的说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哼,就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推理,就说我是草鬼婆,真是太过分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忿忿不平。
随后,没过多久他们就把我放了回来,后来那蛊也被抓到了。王静还一再叮嘱我不要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说这是有纪律的。我管你什么破纪律!后来我们还是住在C楼里,不过我又换了宿舍。
这次,我一个人住。
许俊为我失踪的事情着急不已,王静说我陪她回了次老家,打了个马虎眼。许俊一老实巴交的人,看我没出什么事情,又是和熟人在一起,就没有多怀疑什么。对于案情,他还是一无所知。不过管理员为什么会死在311门口这件事,他搞明白了。
原来这个楼中间的隔墙是平行的两道,也就是说中间有个空间,那空间大概有个小房间那么大,一直用做仓库,放废品什么的。
别看那管理员50多岁了,长的又老又丑,却和某个女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估计那女生跟他勾搭,一部分原因是这老头的儿子在学校门口开了个大饭店。管理员就利用“职务之便”,把中间的隔间收拾出来,作为两人幽会的场所。如此想想,在这种状况下幽会也是满刺激的吧。我半夜听到的门声可能就是那个女生开门的声音。隔间有两个门,女生拿着这边的钥匙,管理员晚上从男生那边进去,即使被人看见也没什么不妥,他就说他查房。原来那女生住在二楼,后来又搬到了三楼。如此这般,那个倒霉鬼某天正好看到311放蛊,成了蛊的食物。
对于我来说,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许俊一头雾水,已经开始怀疑C楼的传说会不会是真的了。我笑,叫他慢慢去猜吧。
《乾州厅志》记:“苗妇能巫蛊杀人,名曰放草鬼。遇有仇怨嫌隙者放之,放于外则蛊蛇食五体,放于内则食五脏。被放之人,或痛楚难堪,或形神萧索,或风鸣于皮皋,或气胀于胸膛,皆致人于死之术也。”
蛊并不可怕,也不嗜血。只是因为那两个男生喂养方法不对,才惹了大祸。在苗寨,蛊主皆为女性,男人阳气太重,是养不了蛊的。而且饲蛊决不可以人血,只将其吐入盆中食水即可。他们是男人,又喂了人血,那蛊就自然就失控了。
“草鬼婆”又叫“蛊婆”,《永绥厅志。卷六》的记录,真蛊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真蛊婆家中没有任何蛛网蚁穴,而该妇人每天要放置一盆水在堂屋中间,趁无人之际将其所放蛊虫吐入盆中食水;真蛊婆能在山里作法,或放竹篙在云为龙舞,或放斗篷在天作鸟飞,不能则是假的。所有的真蛊婆被杀之后,剖开其腹部必定有蛊虫在里面。
事情解决后,我顿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几乎所有的人被吸血鬼的故事吓的都惴惴不安,真是可笑。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洗个澡。许俊家的浴室很宽敞,一个大浴缸非常适合洗个泡泡浴,我摘下隐形眼镜,脱下睡衣,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着自己——
目如朱砂,肚腹臂背上的红绿青黄条纹若隐若现……
草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