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4 天明
魏月玄武营剩下的残兵,与范家军聚集在一起,阻挡明军的进攻。但渐渐地张轩发现明军的攻势变得弱了很多,随后惊喜地发现明军居然撤退了!
同海撤退得非常快,留下断后的军队没有抵抗多久就四散奔逃。
张轩等人追了一段距离后停下,在堤岸上休息,看着朱雀营和白虎营的人越追越远。张轩回头看了看魏月说:“现在我们应该是安全了。”
魏月瞥了一眼逃跑的明军,转头对张轩说:“你还有力气追吗?”
张轩摇了摇头,说:“打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留点回去宣扬一下我们的厉害,对了,我听他们叫你鬼面女巫,听起来,真有气势。”
魏月坐到地上,用手扶着脸后面的地面。
魏月说:“刚才看在你救我一命的情分上,我不计较,如果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这样叫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说完,魏月摘下了面具。
魏月的脸是那种鹅卵石般的形状,看起来很舒服。魏月长得不算特别美,但是很耐看,在年龄上,感觉也和张轩差不多大,还有一些雀斑。
魏月脸上也有汗水,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留下一圈红晕。
“你再这么看着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魏月冷冷地说。
听到魏月的话,张轩也有些不高兴,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还从没有人敢反过来给他火气!
张轩毫不在意地说:“随你,你要是嫌累的话。再说你这些所谓的宿卫营就这样嚣张吗?觉得整个西国就要靠你来撑场面吗?告诉你,如果今天我的字定营在这里防守,那两万明军如果敢上这个河堤一人,老子就跟你姓!”
停顿了一下,张轩继续说:“还有,你难道没学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我们在江州城抵挡了一次明军,现在我联合匪帮投降了我们,你们呢,随便打了几场,就开始跟人僵持,完了还有人向敌人投降,真是闹得人心烦。”
这时魏月说:“投降敌人的是平南王的手下,跟我无关。”
张轩说:“那又怎样,也是一伙的,我也不是我从汉中千里迢迢而来,一半兄弟都打没了,你现在连一点奖励都没有发下来。”
魏月说:“发,找不到你的人,让你手下代领吧。”
张轩听完愣了一下,说:“哦,刚才那句话没说。”
之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魏月说:“其实你说得对,跟我叔叔一起起兵的人都是一起出来的,今天投降明军的,放同海等人进去的将领,我是认识的。”
停顿了一下,魏月继续说:“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比我小一岁,他长得比我高,总管管我叫姐姐,当时父亲看我和他玩到差点让我们定了娃娃亲,不过后来不了了之。”
“一个月前再次见到他时,他攻打重庆修整完毕后,正在攻打句阳城,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
一名女兵端着一盆水过来。
魏月擦了擦脸,然后从女兵腰间取下两个水袋和一块糕点。
将糕点分成两半,张轩便和魏月开始吃了起来。
魏月说:“我知道他造反的消息后,直接带了一群人去了他的营帐,他的手下拦不住我,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显得很平静。他说这几年他过得不好,他的父亲病重,在与匪帮的战斗中失败,被平南王杀掉,接着那些宠妃也被其他好色的将军抢走。他想支撑起这个家,也只能出去接替父亲的位置,连心爱的女儿也都嫁给了别人。”
张轩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是他在这个国家看不到希望了,我们不是神,我们中刀也会死。”
魏月说:“后来,我一刀砍下了他的头,我的刀很快,我可以保证他没有痛苦。张轩,我听说你会以少胜多,上庸城是这样,江州城是这样,今天的这场战斗也是这样,告诉我,你杀过亲近的人吗?”
这是张轩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听到的最触动人心的话题,因为进行战争,参与战争,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尽快积累足够的力量然后回家。
然而当他杀得越多,埋得越深的时候,他却发现最初的理由早已苍白无力。
不过张轩还是笑了笑说:“我被人砍过,就这样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完,张轩站起来拍了拍魏月的肩膀就离开了。
一边的女兵看到这种情况并不惊讶,并不是惊讶张轩竟然拍了魏月的肩膀,而是惊讶于魏月被拍后竟然没有动手砍他……
走了不远,张轩就看见一队精骑冲了过来。
“张将军,鲁将军请你过去!”
张轩再次来到鲁三义面前,这次鲁三义对待张轩的态度好了很多。
毕竟因为张轩的提醒,鲁三义的士兵在这次明军的袭击中受到的损失最小,这也让鲁三义十分欢迎张轩。
到了晚上,朱雀营和白虎营的营主都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朱雀营和白虎营一直追到问河附近,共斩敌数千人,最后被对岸的洪毅大炮逼退。
随后明军几天内拔营,西国大军派出侦察骑兵追击了十几里,确认对方是真的撤军,才把军队带回营地。
之后西国军主将设宴款待各位将领。
这次西国军主帅主要是朱雀营营主陈同,他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者,张轩见到他时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瞎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威风凛凛的气势。
陈同看着张轩说:“这位就是字定营的营主,上庸城的城主张轩啊,我听说过你七剑斩天山的事情,张将军年纪轻轻就做了这么多大事,真是我们军队的希望啊,来!老夫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