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耶尔拿出一枚结晶，递给了散兵。

　　后者有些迟疑，见真点头后，这才伸手握住结晶。

　　下一刻，庞大的记忆洪流瞬间涌入散兵脑海中。

　　在那片记忆里，她见到了关于~自己的过去。

　　被制造出来，遇到-的无名少年。

　　流浪稻妻，踏鞴砂的一切遭遇。

　　加入愚人众，血洗雷电五传……

　　这一切，原本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散兵忘不了，也不想忘。

　　但这份原本真切的记忆，此时又多了许多他不知道的细节。

　　以及从未见过的人。

　　博士……

　　眼睁睁看着博士算计自己，害死挚友，促使自己加入愚人众。

　　看着博士和丑角谈及他，一副轻蔑的态度。

　　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被博士设计着失去一切。

　　散兵浑身颤抖。

　　半晌后，记忆碎片轰然碎裂消失，散兵目光呆滞。

　　“这是……”

　　“世界树的记忆结晶，发生在提瓦特一切的故事，世界树都有记载。”

　　布耶尔解释了一句，散兵低下头，平静道：

　　“所以，这都是真的。”

　　布耶尔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是吗……我明白了。”

　　这一刻的散兵，平静的有些诡异。

　　没有杀气，没有怨气，甚至没有生机。

　　真不由得有些担心。

　　“国崩……”

　　话音刚落，散兵骤然抬头，双眸血红，眼角甚至滑下一滴血泪。

　　气息平静缥缈，仿佛不存在一般。

　　下一刻，散兵对着真跪倒在地。

　　“对不起，大姨妈，对不起，女皇陛下……”

　　“我受人蒙骗，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稻妻，我身在愚人众，不忠不义，对不起至冬。”

　　“我是大逆不道之人，我是愚不可及之人。”

　　“我该死……雷电五传、稻妻子民、至冬子民……”

　　真抿了抿嘴，心情复杂的看着散兵。

　　“国崩，不怪你，你是被人利用了……”

　　“没错。”

　　散兵声音平静，轻声道：

　　“是我愚蠢，竟然被这种阴险的杂碎利用，博士该死，但我不明缘由，一意孤行。”

　　“我也该死，我害死了挚友，害死了无关之人。”

　　“我该死，只要我在认真一点，博士和丑角这种漏洞百出的把戏我可以看得出。”

　　“但我没有……”

　　“我做了很多错事，这些事，我无法弥补。”

　　“我害死了很多无辜之人，我该死。”

　　“但在我死之前，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散兵身上瞬间杀机澎湃，整个人竟然裹挟着一层血色。

　　这是他这几百年来，杀死的人的杀气，也是无辜者的怨气。

　　“我会连带着所有人那份，让博士和丑角，死不瞑目。”

　　“我必须杀了他们！我必须为挚友和自己讨回公道。”

　　“我必须杀了丑角和博士，之后，无论任何惩罚，我都承受。”

　　“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杀了他们！”

　　无与伦比的杀意席卷了散兵的头脑，这一刻，散兵甚至有些心智模糊了。

　　江玄轻轻叩了下桌子。

　　虚数之力悄然弥漫，瞬间重塑了散兵的心神。

　　在这个世界，虚数之力也被压制了，但这种小事，做起来不费力。

　　本身来说，虚数之树的存在，和MC世界是对等的位格。

　　只是在谁的地盘，彼此收敛一些罢了。

　　散兵眼神恢复清明，但并没起身，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真叹了口气，无奈道：

　　“虽然你是被蒙骗，但你杀死雷电五传的事不容置疑，你害死了很多无辜民众。”

　　“我身为雷神，本该为他们讨回公道，但就算你死，也换不回他们。”

　　“况且，现在巴纳巴斯人手不足，你还需要帮她做事。”

　　“这些事……等解决了博士再说吧。”

　　散兵没有回答。

　　在他看来，挚友的死，是博士害得，但并非没有他散兵的关系。

　　散兵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目前唯一能支撑他的，只有报仇。

　　博士但凡有个好下场，散兵都能羞愧的无地自容。

　　“巴纳巴斯，你觉得呢？”

　　真看了一眼冰神，后者摇了摇头。

　　“现如今丑角和博士并非我们需要担心的，真要想杀了他们，同盟不需倾巢出动，反手可以镇压。”

　　“不过一来这是至冬内部的事，也是我当初做的错事。”

　　“二来，丑角和博士所谋甚大，我总觉得，这二人想做的事，对整个提瓦特来说都很危险。”

　　“我们必须搞清楚他们要做什么，然后才能处理他们。”

　　“在此之前，先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讨伐博士和丑角的事，会让你参与的。”

　　散兵点了点头，起身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迪卢克看了一眼散兵，目光温和了一些。

　　对他来说，只要你愿意杀博士，就是好朋友。

　　散兵战斗力不弱，对付博士是一把好手。

　　之前虽然解决了博士一个切片，但迪卢克并不觉得快意。

　　那次战斗，是人家温迪主导的。

　　博士太强了，迪卢克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他和博士单打独斗，不用法杖，几个回合就没了。

　　就算有法杖，也只能保证自己不死逃离。

　　迪卢克需要更多的力量，散兵是个不错的同伴。

　　知道博士不少秘密，还能帮忙开发邪眼神之眼。

　　有他帮忙，计划也能更顺利。

　　眼看散兵还处于自闭阶段，江玄心中有些古怪。

　　他倒是没想到散兵竟然这么脆弱。

　　“话说，我之前就想问了。”

　　荧挠了挠头，好奇道：

　　“之前去世界树空间，地上到处都是大家的记忆结晶，我还看到了空的。”

　　“可是，我的为什么没有呢？”

　　“按理说，我也已经旅行这么久，做了这么多大事，总不至于一件值得记忆吧？”（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看着荧还有些郁闷的表情，钟离和温迪对视一眼。

　　思索一番后，钟离轻声解释道：

　　“还记得我在请仙典仪那会和你说的吗？”

　　“请仙典仪？”

　　荧愣了一下，狐疑道：

　　“你说哪句？”

　　“……”

　　钟离万万没想到，那么重要的秘密，荧竟然一句都没记住。

　　“拜托！”

　　荧一脸屑样的吐槽道：

　　“你说过那么多话，谁知道你说的哪件重要啊！”

　　钟离叹了口气，继续道：

　　“你是降临者，降临者，是不会被世界树记忆的，或者说，世界树无法记忆降临者的一切问题。”

　　“因为你们本身不是提瓦特的生物。”

　　荧沉默片刻，钟离还以为荧是开始反思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欣慰，又听荧嘟囔道：

　　“下次形容能说生命吗？生物什么的，听起来好古怪啊。”

　　“……”

　　钟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和荧交流了。

　　心神俱疲的给了温迪一个眼神，后者笑嘻嘻的出声解释道：

　　“老爷子的意思是，你不属于提瓦特，所以世界树无法记忆你，这是好事。”

　　“我想，老爷子也和你说过，用你自己的旅途记忆世界，而不是让世界记忆你的旅途，对吧？”

　　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不过，空……”

　　“你还真是全忘了……”

　　钟离有些惆怅的看着荧，沉默片刻，再度解释道：

　　“你和他不同，你不是提瓦特的生……命，但空，已经是提瓦特的生命了。”

　　“自他走上那条路，便注定无法和你一样，继续穿梭世界旅行。”

　　“他被这个世界囚禁了，所以，世界树拥有空的记忆。”

　　闻言，荧立刻肃来。

　　“所以说，空已经彻底不能离开提瓦特了？”

　　“也不是，只是他需要完成自己的事，可这件事，本身可能性就很低。”

　　钟离摇了摇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荧沉默片刻，凝光正打算安慰荧，谁知荧小脸瞬间满是笑意，开心的拍起了手。

　　“好耶！这个笨蛋总算被困住了，以后老老实实的待在提瓦特，看着我开开心心的穿梭世界吧！”

　　“……”

　　众人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荧。

　　“总觉得，这家伙越来越屑了。”

　　江玄一脸琢磨的捏着下巴，丽莎没好气道：

　　“还不是你影响的，荧现在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什么事都有你托底，她已经懒得动脑了啊。”

　　江玄摊了摊手，没有反驳。

　　虽然的确有自己的影响，但荧本身就很屑，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真的没有一点担心吗？”

　　温迪纳闷的看着荧。

　　后者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他被世界囚禁，关我什么事？”

　　“我早就烦那家伙不管去哪个世界都一副兄长的模样教育我。”

　　“不就是比我早出生几分钟嘛，这么能摆身份！”

　　“以后我穿梭世界，就带着派蒙，和大家一起，让那家伙待在提瓦特，听着我的大名传遍诸天。”

　　“羡慕死他！”

　　众人目光诡异的看着荧，半晌后，甘雨勉强一笑。

　　“你们的兄妹情，还真是……特别……”

　　荧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那家伙在这个世界会有危险吗？”

　　“危险……”

　　钟离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以前或许有，源于天理和深渊，不过现在，天理我们要解决，深渊的问题，迟早也要插手。”

　　“无非是他完不成自己的计划，就会永远被困着罢了。”

　　荧拍了下手。

　　“这不就得了！”

　　“给他找个养老的地方，老老实实呆着吧。”

　　“我发自内心的祝愿他，永远完不成自己的计划！”

　　众人无法理解，但荧却可以发自肺腑的说一句。

　　如果她成了深渊教团的统治者，离不开提瓦特，但又没危险。

　　空绝对会开心的鼓掌叫好。

　　这么多年旅行，二人可都烦的对方够够的了。

　　所以说，有危险的时候，兄妹是最好的后盾。

　　没有危险的时候，兄妹就是彼此最大的危险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