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硬着头皮回到村里,当时他的想法是,死就死吧,反正自己送走了杨敏,就算死也值得了。
在村里,他遇到了胡旺——胡旺也复活了,但他好像失去了之前那段追捕的经历,对胡旺的出现视若无睹,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是老样子。
就这样, 胡兵又重新回到了村里,像过去一样生活。
在这之后不久,一天晚上,老村长突然叫他们前往禁地——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老村长带着他们一直来到地下一个石室里,举行了祭祀仪式。
(陈羽猜测,胡兵所说的石室,八成是坡道下面、还没到地宫之前的墓道里的那个比较宽敞的石室,之前他们也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祭祀留下的痕迹)
之后一连几天,他们都是这样,地也不种了,吃的都是存粮,每天下午要去地下举行祭祀仪式,晚上又回到地面上,在小庙里,向奶奶烧香祈福。
直到今天,陈羽他们赶来。
当时胡兵就夹杂在那些村民之中,目睹了冲突的经过……
后面双方在小庙之前的战斗,他也参与了,当然一直都是躲在人群中间滥竽充数。
在战斗结束之后,村民们得到命令,全都躲进了山里,胡兵因为不愿意放过这个可以逃离石顶佛母控制的机会,于是一个人偷偷藏了起来。
眼看陈羽他们离开村庄,他这才跟了上来,正想找机会相见,就中了兮兮的埋伏。
“你说,在刚才打完架之后,你们收到了佛母给你们的命令?”
陈羽听他讲完,来不及思考别的,立刻提出了这个问题。
胡兵点了点头,说道:“命令是直接传达到我们脑海中的,包括之前让我们战斗、怎样去做,都是这样操作的,就是我们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命令我们去做什么。”
“去山里的什么地方?”李牧跟着问道。
胡兵伸手指向孤堆村的侧面,“就是那边山里……从禁地下面,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到山里面的峡谷。”
“峡谷里有一座很大的祭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可能是胡旺他们那些骨干,背着我们搞出来的。也就是最近,我们偶尔会被带到祭坛那边举行活祭的仪式。”
陈羽等人听完,都有些吃惊地朝对方看去,他们没想到的是,居然在山里还有这样一个祭坛所在!
“我严重怀疑,那里才是佛母真正用来举行仪式的地方。”
李牧说道,“至少它和阿育王塔之间,是呼应的关系,甚至地位更加重要,所以才一直保持神秘,不让我们知道。”
陈羽暗暗吸了一口气,“所以……”
“佛母的第三形态,很有可能就在那边!”
李牧刚说完,胡兵便接过话头,说:“奶奶确实在那边,她刚才向我们传达命令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大致方位,就在祭坛的方向!”
“你知不知道,我们怎么样才能离开幻境?我已经破了阵法了,但不知道打开的出口在什么位置。”
陈羽抱着一线希望,向胡兵问道。
“幻境?”胡兵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此刻身在幻境之中,你难道不知道吗?”
胡兵茫然地摇了摇头。
看来他对于自己的处境,所知道的并不比胡旺他们更多。
陈羽于是简单地跟胡兵讲了一下幻境的原理,问道:“如果这个幻境有一个出口的话,你觉得会是在哪里?”
“山里的祭坛!”
胡兵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说不清理由,但是那个地方,是奶奶最在意的场所,我想……那里的可能性最大了。”
陈羽看着李牧,点了点头。
在得知有这么一个祭坛存在之后,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之前还纳闷,为什么阵法的出入口,不在阿育王塔附近,原来这个阵法之中,还有一个比它更加重要的枢纽所在!”
兮兮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吧。”
大伙于是调头往孤堆村方向走。
路上,李牧有些好奇地问胡兵:“佛母为什么对你不设防呢?”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过来找我们告密,她难道不知道吗?”
“我猜,她可能是压根顾不上我吧,你们刚才杀死了她一次之后,我能感觉到,她与我们之间的联系减弱了许多。”
“这个我能理解。”
李牧说道,
“不管她不同形态之间是如何切换的,‘死而复生’都需要大量的能量,不可能直接复活的……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早就叛变她,她为什么不早点把你清理掉,以至于你今天有机会泄露她的核心机密?”
这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上。
胡兵张着嘴,愣了一会之后说道:“可能是她觉得我还有用吧,而且她不知道我恢复了记忆。”
“不知道?”陈羽有些吃惊地问道。
胡兵点头说道:“在敏姐他们离开之后,奶奶对我们加强了洗脑,就是……往我们的脑海中灌输了更强的意念,我是亲眼看到大家的变化……”
“什么变化?”
“以前,村民们虽然绝对服从奶奶的命令,但还有一些自己的意志,平时会像普通人一样种地干活,也有一些生活娱乐,除了封闭一点,别的都跟外面的村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在奶奶加强洗脑之后,他们变得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就算不进行仪式的时候,他们在家里也是坐着一动不动,互相之间连话都不说了,只有胡旺那几个忠实信徒除外。”
“但是你没有受到影响?”李牧问道。
“可能是意识觉醒的缘故,那些洗脑对我来说没用了……嗯,也不是没用,当我感到意识被控制的时候,我就努力去回想自己的真实记忆,这样就能与它对抗。
“然后,我平时就假装跟他们一样,因此也没有人发现我有问题。”
听完胡兵的话,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这也算是比较有用的线索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接近村口的路上,陈羽点燃了一张灵符——这是之前跟卓然他们分开时,由卓然所画的连环符,一共有好几张,分别由不同的人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