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倒吸一口冷气，仿佛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你老人家，当时也在场？”
天海真人点点头，“我当时还没当上全真宗主，是以重阳宫宫主的身份观战——说起来有点奇怪，这一点，是知许要求的，他要各大门派至少十个人以上的掌门在场，作为见证，想来，她是担心惠生禅师弄虚作假，嗯，那场斗法，是惠生禅师组织的。
“关于这件事，你刚才也说了一点，没错，柳青乃是惠生禅师一早就看上的人才，只等他通过神谕院的考核，便可正式入门，便在这个时候，出来一个知许……
“惠生禅师一生未收过学生，这是第一次开门收徒，谁都知道，他是奔着柳青去的，但是为了激发更多二代弟子的斗志，惠生宣布，只有考核第一名，才能成为他的学生。小羽，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我明白……”
天海真人所讲的事情，跟自己师父讲的出入不大，简单说就是，知许的出现，威胁到了柳青，并且引起了惠生禅师的格外注意，因此，他才会亲自主持两人之间的决斗。
“那个，我插一句，惠生禅师在法界的地位，是不是很高……当然我知道他是顶级大佬，我意思是——”
“地位最高，毕竟是神谕院的院长，实力的话……前五是确定的。”
陈羽眉头皱起来，“不该是第一吗？”
天海真人笑道：“只有年轻人才会争天下第一，老辈法师，一来对这个没兴趣，二来，如果排出实力高下，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不可能斗法的，实力方便，只能从境界上去比。
“惠生禅师，是境界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但这几个人怎么排名，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旁人不得而知，但是三大院之中，以神谕院地位最高，因此在权势上，你可以说他是法界第一人。”
原来如此……
“这么说，惠生老家伙是看中了柳青，不想知许抢了他的名额，但是自己说过只收一个学生，所以不想被打脸，是这个意思吧？”
天海真人有些紧张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想到两人是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这才苦笑着说：
“小羽，你在我面前没事，在别人面前，可千万别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公会的规矩可多。”
陈羽笑道：“我明白，除了你，我也不认识公会的什么大佬。”
天海真人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惠生相中柳青，可不光是为了收徒，是当成接班人的，咱们先假定知许和柳青实力一样，但接班人的话，可不光考虑实力……
“你想必也听说过，柳青是一个相当稳重的人，处事周密，可以不过分地夸一句，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近十年，神谕院在他的实际主持下，发展非常好，也证明了惠生没有看错人……
“而知许，虽然我与她没有接触，但她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你可别以为公会的官员和各派的掌门，都是靠战力选出来的。”
陈羽缓缓点头，这一点，他也清楚的，就说每个门派的掌门、包括一些实权位置，未必就是一门之中实力最强的法师，因为处理日常事务会很分心，影响修炼。
当然，实力也不能太差——一般都得是宗门前几，太差的话，也镇不住人。
“所有，即便知许的实力和天赋超过柳青，惠生禅师还是会选柳青，因此，柳青只能赢，不能输。”
陈羽听懂了，可是……
“你既然没跟知许接触过，怎么知道她性格有问题，性格这种东西，战斗之中，未必能很好的体现吧。”
天海真人笑道：“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惠生禅师，为什么会找我们观战？”
陈羽想了想说：“以显示公平？”
“如果柳青赢了，那就是公平，不然如何服众，但如果输了呢？”
陈羽心中一动，“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他们打之前，惠生相信柳青不会输。”
相信他不会输……是什么给了惠生这样的自信？
既然知许能从龙华榜末尾一路打到排名第一的柳青，这份实力，难道惠生一点也不担心？
陈羽陡然想到一种可能，刚要开口，天海真人抢先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惠生禅师作弊？这个绝无可能，惠生是要面子的，你听我往下说就明白了……
“先不说别的，就说那场战斗，我们一开始也都以为，柳青肯定能赢，结果打到最后……竟然是平局。”
陈羽点头说道：“这个，我师父有提过，他好像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但那人当时不在现场，也是二手消息，并不知道战斗的具体经过，甚至连这个结果也不保真。”
天海真人点头说道：“那我就告诉你过程，一句话就是， 柳青不是对手。”
“虽然他当时的境界，比知许还高出一个小段位，但战斗一开始，他就被知许压制了，在战斗经验、法术的选择、对时机的把握等等方面，知许比柳青高出的不止一星半点。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柳青很菜，实际上，他在同龄人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也并不缺乏实战经验，否则也不会在龙华榜霸榜好几年。
“但是知许……真的让我印象深刻，后来我们几个观战的熟人私下讨论过 ，她的战斗天赋，是我们所见过的最强的人，没有之一……”
如此高的评价，让陈羽也有点小激动，忍不住在内心喊了一声：小师叔牛逼！
以前光听师父说过，知许天赋如何如何强，虽然陈羽毫不怀疑这一点，但毕竟缺乏直观的对比，如今听了天海真人的描述——对手又是柳青这样的如今法界二代弟子的魁首、神谕院的二号人物。
陈羽才真正体会到知许有多么强大。
可是，他立刻想到一个矛盾之处，既然天海真人说战斗一边倒，为什么最后打平了呢？
天海真人也没卖关子，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