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爷说，我有幻形的天赋，于是传授我变化之术，每天都让我变成刚才的样子给他看像不像……”
陈羽捂脸。
都是男人，他听阿狸一说，顿时就明白了那个老东西的目的。
这老头……是不是一个人在山上呆久了，给憋坏了？居然对一个妖精做出如此可耻的事情？
关键是，阿狸的性别还是雄性……
“他……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陈羽有些紧张地问道。
“做什么？没有啊，就是让我变成刚才的样子，给他看，然后有时候……会在我身上捏来捏去，检查变得像不像。”
阿狸一本正经地说道，
“太爷在这方面很尽责的，每天都要检查一遍。”
陈羽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在阿狸的脖颈上，也用朱砂画了一道隐气符，这才放心地带他们进饭店——这样一来，正常不会有法师看出他们不是人类，除非使用天眼通之类的神通。
进入饭店时，里面许多食客都转过头来看他们，随后又移开了目光。
——陈羽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是汉人打扮的缘故，让在场这些人觉得不是自己人，于是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陈羽三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一个大汉从柜台后面拿了张脏兮兮的菜单过来，上面倒是有一些各地都常见的菜品。
陈羽随便点了几样，又要了一桶米饭——他主要是饿了，从早上坐飞机到现在，一路颠簸了几个小时，一口饭还没吃上呢。
菜端上来，光看颜色就知道味道不怎么样。阿狸尝了两口青菜就不吃了，又拿过菜单，点了些花生米黄桃罐头之类的小吃。
不需要吃饭的白逸，就在一旁坐着。
“刘宗伯，你也来了，家里都还好吧？”
“托王老弟挂念，都挺好的，你这会儿也闲了？”
“闲不闲的，程楚两家的婚宴，总得过来捧个场吧。”
旁边两桌人正在闲聊。
听到“婚宴”两个字，正在吃花生米的阿狸猛地抬起头，陈羽连忙冲他摇了摇头，随即继续埋头吃饭。
类似这样的寒暄，在大厅的好几张桌子之间都在进行。
陈羽听了一会，大概明白这些人的来历了——他们全都是巫师！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程长卿和楚一楠婚宴的。
他们都是刚到，打算在这里吃饱了饭，再去程家山寨。
毕竟还有几十里山路要走。
“怪不得这小小的饭店里这么多客人……”
陈羽恍然大悟。
听他们聊了半天，倒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这群巫师，对于程家和楚家似乎有些忌惮，提到这两家的时候，语气都恭敬的很。
陈宇故意慢慢地吃，一边听着他们闲聊，过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几桌客人陆续地都走了，其中也有一些是结伴离开的。
大厅里只剩下一桌客人——是一个老头和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
老头看着有六七十岁，人长得干瘦，但是精神矍铄，旁边人都走光之后，其中一个眼睛很大的小伙看了陈羽他们这桌一眼，望着老头说道：“阿祖，我听说，程家大小姐长得很漂亮，不知道是真是假？阿祖见过没有？”
老头这会儿吃完了饭，从腰间解下一根水烟枪，咕嘟咕嘟的抽着，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这程家大小姐是你能随便讨论的吗？”
“大眼贼”嘿嘿一笑：“这不是他们都走了吗，聊聊也没什么关系。”
说着又往陈羽他们这桌瞅了一眼，稍微露出紧张，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在他眼中，陈羽他们应该就是普通人，跟巫门毫不相干。
老头这才说道：“程家大小姐长什么样，我倒是没印象了，听说是出落的挺水灵的，这倒没什么，重要的是，她可是巫门罕见的天才，我们一向处在边陲之地，对这边的消息有些落后，据说这位程家大小姐，这几年来着实干了不少大事，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对面另一个长得颇为黑状的小伙接过话头说道：“那这番程家与楚家联姻，岂不是要统治整个巫门了？我们这些小家族的子弟，就更难出头了啊。”
大眼贼不屑地冲他说道：“说的好像没有楚家和程家，你就能出头似的，不管巫门谁当家，咱们家族还不是一个样子，除非咱们家也能出一个像程家大小姐这样的天才。”
老者磕着水烟袋，叹息着说道：“一点不错，我这次带你们来，一来是看看热闹，见识一下场面，二来，也是多结交几位巫门大家族的前辈，将来若有重要的行动，也可提携一下……”
两个小伙跟着点头，大眼贼有些期待地说道：“我倒想看看传说中的程家大小姐到底长得有多美……”
“美不美，跟你有什么关系！”黑壮小伙又怼起他来。
“像她那种出身好，长得俊，天赋又强的姑娘，哪里是我们这种人能够高攀的，就算整个巫门，也没有几个能配得上人家。”
老头说道：“这话不假，她与楚家大少爷，便是天造一对，不然两家也不会打小就定下亲事。”
大眼贼道：“是啊，可惜那楚家太过目中无人，对我们这样的小家族一味的打压，想起来我就不甘心。”
“不要乱说话！”老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看，低声说：“当心隔墙有耳，回头到了程家，类似的话再不可提！不然我们整个家族都会有灾祸的！”
大眼贼自觉失言，唯唯地答应着。
“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在我看来，那个楚家大少爷不过是个草包而已，他根本就配不上……程家大小姐！”
一个略带稚嫩的嗓音，在店堂里响了起来。
三名巫师都是大惊失色，纷纷循声望来，目光落在了阿狸的脸上。
——陈羽知道，阿狸是被老头对于程长卿的评价刺激到了，才忍不住怼他们，他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两个小伙子被阿狸怼了，倒不生气，只是特别吃惊的样子，站起来想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