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海走过查看,门口旁边坐着一位老妇人,靠在门框上,眼神呆滞而空洞,似乎没有看到任何人。从门前经过的人稍微没注意,根本不知道还坐着一个人。霍四海又向上看去,门框上方挂着一块青色的牌子,上面写着“腌鱼店”。
“难道这家店是‘游泳贵德’开的?”霍四海想。
就在这时,对面街道斜对面有一位大婶提着水桶出来倒水,一看到路上有很多人,不禁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急忙把水桶扔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躲进了屋里。
霍四海觉得很奇怪:“难道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恶人或鬼怪?为什么这么害怕?”
经历过生死的人知道“害怕”的滋味,便拿着一些好吃的东西,上前喊道:“大婶,别怕,我们是好人。你看,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说完,他立刻把东西递进去。不一会儿,这家人开门了。霍四海让众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带着鲜花和一些食物,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地和胜四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家人姓游,只有大婶、大叔和他们的长孙三个人,大婶的大儿子贵德和他的妻子被捉走,不知去向。问他们镇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只是摇头,说这里以前很繁华。
霍四海向他们打听“腌鱼店”,是不是叫“游泳贵德”的人经营的。大叔听后不禁泪流满面:“大人说得不错,贵德是我侄子,也是这里的捕鱼能手,每年鱼贵的时候,他带领船队下海,肯定能满载而归。回来后就将鱼腌制起来,这样一年四季大家都有鱼吃,可惜……”
大叔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大婶擦着眼泪接着说:“后来政府征税,把我们搜刮得活不下去了。贵德带领乡亲们抗税,结果全家被斩首,呜呜……”
大婶哭得说不下去了。大叔接着说:“一家人都被杀死在家里。幸亏我弟媳那天在山上干活,没被抓到,可是现在,比死了还难受。日夜思念家乡,眼睛都哭瞎了。呜呜,她每天坐在门槛上,盼望有一天丈夫和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家人都能回家团圆。”
霍四海和胜四听了,吓得毛骨悚然,越听越害怕。霍四海心想:“或许大叔大妈说的,是我们在营洲岛遇到的那家人。”于是大胆问道:“大叔,你说的被斩首全家的人家,是你哥哥家,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你嫂子叫什么名字?”
大叔愣了一下,勉强说道:“他叫贵德,嫂子叫福香。难道大人和这位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啊!天哪,营洲岛上的那些人原来是这位。”霍四海心里明白了,但嘴上不能说。立刻安慰大叔大妈几句:“哦,没有没有,我们曾在别的地方遇到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霍四海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问道:“大叔,我还想知道,当时他们全家被杀的时候,有没有你们家的爷爷奶奶和父母也被杀了?”
“没有没有,爷爷奶奶和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啊!天哪,我们真是遇到了鬼。”霍四海心里更加确信,营洲岛上的人都不是真正的凡人。突然大声喊道:“哎呀,不好!”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霍四海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哦,我有事耽搁了,必须马上去处理。”
于是,霍四海留下一大笔钱给大叔大妈,希望福香能好好生活。大叔大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给他们钱,不敢接受。霍四海骗他们说:“大叔大妈,这是我们以前遇到困难时,贵德资助我们的钱,为了感谢他,我们现在加倍还给他。他现在不在这里,所以这笔钱就给你们吧。福香老人的生活无法自理,只能请你们照顾,所以这里面也有给你们的钱,请收下。”
大叔大妈拉着孙子一起跪倒在地,哭着感谢霍四海。霍四海心中有事,对他们说了些客套话,转身离开。
霍四海此时担心的不是自己和鬼魂打交道或岛上签订合同、转运工程的事情,而是担心留在营洲岛上的记录森林力量的十八个人,是否还能回到人间。于是,他不分昼夜地返回船上,北上直奔营洲岛。
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营洲岛不见了!金陀和霍四海清楚记得,当时营洲岛位于崇明岛东北方向一百海里的海域上,但霍家商船在附近几百海里内搜索,却找不到任何岛屿。
霍四海急了:“我怎么向他们家人交代?十八个人啊!”
霍四海气得发疯,恨不得把阎王抓来审问,营洲岛上那些鬼魂到底怎么回事?然而,他却没有穿越阴阳两界的本事。这时他突然想到大哥霍三江。
霍三江正在家里布置冤枉财和冤枉宝兄弟俩去石山庄训练兵马的事,见金陀和霍四海匆匆忙忙跑来报告:“三爷,四爷在海上遇到大麻烦,需要三爷帮忙。”
霍三江立刻带着积龙珠乘坐如意羽前往黄海和东海交汇处霍四海的船上。了解情况后,积龙珠说:“四弟不要着急,我去问父亲。”
积龙珠在众人面前消失,片刻后又回来摇头说道:“真是奇怪,事情发生在父亲的领地上,但他竟然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你被龙王骗了。”霍三江笑道,“不过,龙王不说,说明这件事连他都无法解释,我们谁去问也是白问。这件事一定不寻常。”
霍三江想到一处,便将船队交给常子推负责,自己带着几位神仙乘坐如意羽飞往长白天池。“如意羽”飞至空中,临走前,霍三江随手一挥,施下“隐匿术”,海面上所有的船只都消失了。
到了天池,霍三江施展幻境,向前飞行数日后,仔细查看黄海和东海的海面,依然不见营洲岛的踪影。霍三江也觉得奇怪,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池幻境从未错过世间万物的任何动态,四弟所经历的事情为何毫无痕迹?
霍四海说:“既然营洲岛上的人都是来自人间,那么不论是神仙还是鬼怪,出入阴阳两界都要经过阎罗殿。大哥不妨从这个角度查一查。”
“四弟提醒得对,我在这里等,我去一趟。”霍三江说,离开了天池,乘云驾雾来到泰山。
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见四龙天子驾临,急忙出门迎接。双方行礼毕,霍三江将意图详细述说一遍。天齐仁圣大帝立刻召来阎王,将此事告知。将阎王的生死簿翻阅一番后,回禀道:“回禀四龙天子和大帝,除了一个叫福香的凡人,寿数不足一年外,其余均无记载。霍家的十八个年轻人,只有生辰八字,没有寿终正寝之日。十分奇怪!”
天齐仁圣大帝十分惊讶:“这么说,有人动了‘生死簿’?可以确定,这个人既不是神仙,也不是普通的妖魔。”
霍三江感到形势严峻,便与天齐仁圣大帝一同上天庭,玉皇大帝也不知根源,便询问观音菩萨,观音菩萨也不知,便请来了如来佛祖。如来掐指一算,惊出一身冷汗,此事已超出三界之外,虽佛法无边,却也无法掌控界外之事,自然是一无所知。
霍三江无功而返,对积龙珠说:“看来,龙王并没有骗你,他确实不知道。”
金陀和积龙珠将消息传开后,收到的所有回复都是“不知道”。
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惊讶和困惑,更加为那十八个人感到悲伤。最后,积龙珠说:“四海,你不要太急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件事交给我们,有消息我们会立即通知你。”
于是,霍三江带着积龙珠和如意羽一起送霍四海回到商船,继续南下。到了黄海和东海交汇处,霍三江在空中挥手,解除了“隐匿术”。积龙珠看到原本碧波万顷的海面上再次出现了霍家商船,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三江,你的‘隐匿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是老祖宗鸿钧赠予我的礼物。”霍三江答道。
告别霍四海后,积龙珠说:“我们去拜访鸿钧老祖。”
霍三江明白积龙珠的意思,急忙说:“慢,我先用遁术尝试一次。”
结果,仍然一无所获。他们来到昆仑山,鸿钧老祖正在准备丰盛的食物,见到四位龙天子驾临,急忙脱下围裙迎接:“三位远道而来,我已等候多时。”
霍三江三人见鸿钧老祖如此隆重招待,大吃一惊,连忙跪拜。鸿钧老祖却哈哈大笑,说道:“不必如此,我在家中迎客,应该出来欢迎,哪里还能受客人拜见?”鸿钧老祖拉着霍三江说:“你跟我进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饭菜如何?”
三人跟着老祖进入花园中的凉亭,亭中摆着一张桌子,桌形十全十美,花纹极其精美,都是老祖亲手用七彩大理石打造而成,坐上去温暖无比,没有一点寒意;桌上的碗盆是大小不一的荷叶变化而成,坚硬如铁,形态自然独特,食物放置其中,不会有任何污染;各种色彩的糕点菜肴,形态逼真,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尝一口,满口香甜,五脏六腑通透,飘飘欲仙。
鸿钧老祖面向南背对北而坐,积龙珠和霍三江分坐两侧,程羽坐在老祖对面。四人刚入座,亭外突然狂风四起,沙石漫天,仿佛混沌一片。紧接着大雨倾盆,洪水肆虐,四周大海汹涌澎湃,但凉亭却稳如泰山,在霞光的保护下毫发无损。
待亭外风平浪静,一切结束后,霍三江走出凉亭,发现置身于另一片空间。他行走在蔚蓝色的透明天空中,无边无际,身体可以与天空平行移动,也可以头朝天倒立行走;没有上下之分,没有方向,没有界限;身体轻盈飘浮,脚步却是真实的,就像踩在地上一样,只是脚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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