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京城内弥漫着一股文武科考的雅致氛围,与平时截然不同。武科考试率先开始,全国各地的武科考生纷纷涌入京城,在城中每日两两比武切磋,甚至斗殴也借此兴风作浪。使得整个京城日夜喧嚣,毫无片刻安宁。
京城东门大街上有一家酒馆,热闹非凡,生意兴隆。顾客大都是些有些三脚猫功夫或虽不懂武功但十分喜欢武艺之人,他们聚集于此,观看武科大考,为参加武科考试的亲人或师兄弟呐喊助威。这些人不仅武功不精,脾气也大,好胜心极强,动不动就引发是非,给自家的武科举子添麻烦。
一天,酒馆里坐满了客人,有的在吃饭,有的在喝酒,边吃边聊,热闹异常。话题大多围绕吹嘘自家举子武功高强,无人能敌,稳拿状元。聊到兴起便争执起来,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争论随后变成了争吵,争吵又演变成动手。
酒馆里不乏老江湖,放下碗筷上前凑热闹,其中一人自称为“中间人”,本意是来劝架,结果却成了煽风点火,想要充当裁判,判定输赢。
结果,中间人偏袒一方,输了的一方不服,把中间人打了一顿。这一下可惹了大祸。中间人不是外人,而是地头蛇,一声招呼,街上涌进一群人,人人手上都带着兵器。其他人吓得纷纷逃到一边。
眼看输家要吃亏,其中一位举子觉得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上前和中间人理论,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是开玩笑,不应把事情闹大,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想到中间人不但不听,反而反手给了那位举子一巴掌。然而,这位举子毕竟参加了武科考试,身手敏捷,见中间人的手臂挥过来,就知道是冲着他来的,便提前准备,身子一闪,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这一巴掌。没想到中间人在盛怒之下,用力过猛,没有打到人,反而失去了平衡,向前冲去,脸直接撞到了桌子角上。这一撞,不死也要毁容。那位举子见情况不妙,急忙伸手去救,但距离太远,根本够不到。说时迟那时快,那位举子飞身而起,用自己的身体替中间人挡住了桌子角。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人们只见那张桌子神奇地避开了,那位举子摔倒在地上,中间人撞到了他的怀里,两人平安无事。
这时,那位举子看到酒馆门口有一个乞丐,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两只胳膊弯在背后夹着一根乞丐棍,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那位举子知道刚才正是这个乞丐不动声色地移开桌子救了中间人,这招神功实在了得,如果能向他学上一招半式,就是一生的福气。于是赶紧追了上去。
可惜,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追到门外时,乞丐早已不见踪影。找了几个小巷子也没找到,只好失望地回到旅馆,付了饭钱。
然而,旅馆老板却说已经有人帮他付了账。那位举子糊涂了,自己在京城举目无亲,谁会替他付账呢?想了想,以为刚才闹事的几个人中有人良心发现,为了感谢他,便替他付了账,可是那三个人也只是嘴上说“感谢”,对替他付账的事都摇头否认,没有一个人承认。
就在那位举子郁闷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师弟,好久不见。”
“啊!师兄,原来是你啊?”
“不错。我看你追那个乞丐,别让老板以为你是来蹭饭的,坏了我们少林寺的名声。”那位师兄笑着说。
原来那位敢做义举的举子名叫武崇侠。前面提到,他是山东黄河以南东平镇以南、靠近河南地界的武林世家,父母因欠债而死,姐姐被高利贷抢走,他孤苦伶仃一人流浪街头。在木行富商的帮助下,安葬了双亲,投奔少林寺。
少林寺方丈不是凡人,一眼看出武崇侠原来是玄天龙语仙宫一颗镇宫神珠转世。心里暗想:“好孩子,观音菩萨让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你若就这样结束,使命才刚刚开始。”
于是方丈接受了武崇侠递给他的一封推荐信,连连点头道:“施主不仅重义轻财,仗义疏财,崇尚德行,而且还是慧眼识珠的伯乐,难得,难得!”
因此,方丈高兴地收武崇侠为俗家弟子,希望他勤练武艺,行侠仗义,除恶扬善,为民造福。
武崇侠不负方丈期望,十三四岁时不仅掌握了少林寺独门武艺,还精通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宽厚,待人善良,无论比武还是惩治邪恶,从未伤及他人性命,成为武林中流传的著名侠客。按照方丈安排,他参加了这次朝廷武科考试。方丈要求他不负少林期望,争取获得“前三甲”之一,以彰显少林武威。
那位师兄名叫李孝谦,来自武当山。原是渤海皇家居住的竹家庄人士,是神医竹子谦的管家李有福的儿子。他曾到少林学拳术,后来师父推荐他到武当修炼太极拳,来到武当后将太极拳练至出神入化境界,又开始练太极剑。师父让他下山回家侍奉父亲,途中听说京城要举行武科考试,便赶来参加,争取夺得武状元,也好衣锦还乡,不想刚进城就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师弟武崇侠。二人携手同行,都参加了考试。
没几天,武科考试终于开始了。这次考试非同寻常,皇上要求改革考试方式,在每场单项考试结束后,所有进入第二轮的人通过一对一比武进行排名,选出状元、榜眼和探花。经过几轮比武,最终剩下四人争夺前三名。四人对决十分精彩,很快一名胖一瘦,一矮一高,两位胜者脱颖而出。第二天又进行了“状元比武”,胜者即为状元,另一人则为榜眼。
在这两人中,又胖又矮的那个叫酷唐山腰。他是当今酷贵妃的堂弟,也是锦衣卫指挥使酷唐塔的堂弟,银狐县的一方霸主酷隔亲生儿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此人从小横行街头,打架斗殴,上房揭瓦,挖坟掘墓,坏事做尽。练成一身蛮劲和满脑子邪念。
酷唐山腰十二三岁时,酷隔亲请来一位师父教他武功。不久,师父发现他不仅顽劣不羁,而且心术不正,便找个借口溜走了。后来,他在从船穿被程谷废掉武功后,投靠到酷家门下,得到酷隔亲和酷唐塔的赏识,同时成为酷唐聪和酷唐塔的教练。酷唐聪是酷唐塔的堂弟,对武术没有兴趣,也不愿吃苦,学了几天就放弃了。酷唐山腰的性格、态度和处世之道与从船穿颇为相似,师徒二人臭味相投,成为好朋友。酷唐山腰不仅学会了从船穿的猫爪无影刀法,还学到了从船穿的狡诈、阴险和残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酷唐山腰,一个凡夫俗子,却到处宣扬自己练成一身神功,可以击败天下无敌手,因此在酷唐塔安排下,参加了武科考试。
这种纨绔子弟仗着皇亲国戚的光,又练成一身邪门武功,更加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视人命如草芥。在比武过程中,一路屠杀,将一个个对手斩于马下,不死也重伤。后面的几个对手见状,还未出场便纷纷弃械投降,以免死于他的刀下。他一路用别人的鲜血和生命铺路,杀进了决赛。
而酷唐山腰最后一个对手,是一位身材瘦高、正宗武林高手的少林弟子——武崇侠。
开始考试时,武崇侠过关斩将,一路顺利杀入决赛。巧的是,决赛第一场,他正好遇到师兄李孝谦。
李孝谦本来打算拿个武状元回家,但预料到最后要面对邪门魔道之人酷唐山腰,于是反复思量,决定放弃夺魁念头,哪怕拿不到“前三甲”,做个第四名也算是功成名就,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毕竟总比丢命强。
于是,他在半决赛中故意露出破绽,招招求败,最终甘拜下风。
武崇侠轻松击败师兄李孝谦,但他心中并不高兴,因为李孝谦实力其实很强,不逊于他,但故意示弱,似乎看不起他,让他感到深深的羞辱。晚上,武崇侠找到了师兄李孝谦,想要弄清楚故意求败的原因。
“这样,你打败我,进入前三岂不是更好?”武崇侠笑着说。
“你的武功本来就在我的之上,我们拼得天昏地暗,结果还是败在你的手下,不如早点结束战斗痛快,还能让你节省力气,认真对付明天的对手酷唐山腰。”李孝谦若无其事地说。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武崇侠连连摇头,说,“你的武功明明在我之上,你在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故意露出破绽。我当时心里很生气,我已经做好了败退的准备,你却招招求败,让我也不战而胜。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在下愚钝,请师兄指点一二。”
“师弟太过谦虚了。指点不敢当,倒是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你却送上门来了。”李孝谦严肃地说,“你知道其他两个半决赛的结果吗?”
“知道。酷唐山腰不小心把他对手杀了,他直接闯入了最后的决赛。”武崇侠说。
“不小心?”李孝谦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武林著名的侠客,不知该说什么,愣了许久才说,“俗话说,‘艺高胆大’,这话对你来说一点不假,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大到连我师兄,武当派掌门大弟子,都奈何不了酷唐山腰?你从头到尾一直都不关心别人是如何打败自己的对手的,更不明白酷唐山腰这个武林败类是如何闯入决赛的。我只告诉你一点,从开始到现在的比武,酷唐山腰的对手,死了三人,五人残废,其他人还没出场就甘拜下风,自动认输,其中就有我师兄,好不容易闯入决赛,结果却成了残废。走的时候他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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