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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死里逃生(下)

神武家丁 浪滔 3395 2024-11-28 13:18

  小北子听呆了吗?言渊元公反一案已过去十多年,那时赫与原任皇帝处理此事时,赏金还不知在何处呢?又怎会知道这件事?还能说出“言渊元”这个名字来,也太神了!另外,小北子早就听说只有金忠提醒过皇上,以前有人欺负皇上年幼无知,借藩王谋反之事,故意陷害忠良,金忠曾暗中提醒皇上,言尚书是被冤枉的,劝皇上不要被人利用,但皇上还是听了谗言,杀了言渊元全家,而赏金与言渊元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为何也会对言渊元恨之入骨呢?赫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小北子哪里知道,新旧两任皇帝的所有记忆都在赏金脑中,否则,赫怎能坐在张龙的座位上?

  松继承对此事非常清楚,虽然十几年过去了,这件事还历历在目,也让他后悔了十几年。赫当时也认为言尚书是开国功臣之后,子孙承袭至今已有第七代荣光,自己身为文臣中的权高位重的大臣,没有必要因为外甥是藩王女婿就谋反,害得亲眷遭殃,所以有人说赫与那些叛乱藩王同谋,松继承无法相信,但当时松继承没有坚持为言渊元申诉,是因为他发现言渊元倚老卖老,太过强势,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就连皇上都怕他三分,何况言渊元又没有参与谋反的证据,只是自己的猜测,于是松继承权衡再三,觉得痛快一时不如痛快一世,借此机会除掉心头大患,因此选择了沉默,拒绝发表意见,随皇上决定,导致酿成了一场特别大的冤案。后来,松继承发现言渊元不仅服毒自杀,家人也被杀戮殆尽,才开始后悔,常常自责。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言家被斩首全家之时,言承勇却是一个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

  言渊元作为当时的户部尚书,又是辅政大臣之一,掌管着宰相的实际权力,位高权重。因为他为人正直,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朝中官员,其中包括锦衣卫指挥使记录进。记录进与言渊元一直是势不两立的对手,他依仗皇太后在朝中的势力横行霸道,无人敢惹,可言渊元却屡次不买账,多次让记录进在很多事务上无法如愿,记录进颜面尽失,因此对言渊元一直怀恨在心,日夜想着要报复,发誓要将言渊元灭族。

  老皇帝驾崩后,年轻的太子即位,记录进的机会来了。他首先解决了太子,让太子成为他的傀儡。接着,他纠集朝中不满言渊元的大臣,写了一封信,揭发言渊元。记录进考虑到帝卿渊元根深蒂固,实力强大,想要置他于死地并非易事,如果不能一举致命,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不惜放下与东厂多年的恩怨,厚颜无耻地拉拢东厂特务总管太监金忠,最终说服金忠与他联手对付言渊元。

  对于金忠来说,他与言渊元并无私人恩怨,即使有怨,也没有到非置他于死地的地步,但他骨子里害怕直言不讳的言渊元。金忠做了许多不可告人的事,包括背着老皇帝包庇家族成员做坏事;挪用东厂大量经费私用,包括在商州夕阳寺住持处以募捐名义私藏大量钱财等。如果有一天,这些事情被言渊元查出,那么他一定会死,因此金忠接受了记录进的邀请,虽不反对但也不参与揭发言渊元,还要求记录进将所有信息都与他共享,并复制相关资料一份给他。

  记录进知道金忠的要求完全是别有用心,但赫一心要扳倒言渊元,顾不上那么多,而且赫对金忠也有足够的信心,以为除去言渊元后,再收拾金忠,于是赫对金忠的要求满口答应。最终两人公开结拜为兄弟,显得十分亲密,让朝中所有大臣目瞪口呆,胆战心惊。因为这两个皇帝宠臣手牵手,意味着朝廷将有大事发生。

  果然,记录进在铲除金忠这个障碍后,便采取各种手段利诱威逼,将更多文武百官纳入门下,接着在朝堂上肆无忌惮地制造是非,目的是想激怒言渊元。赫甚至指鹿为马,公然向言渊元挑衅。言渊元双拳难敌四手,在狼群面前,即使是恶虎也难免败北。

  恰巧这时,早已策划好的几位藩王趁着朝廷内部大乱的机会,发动了叛乱。面对危机,皇上手足无措,驸马松继承和禁军统领孙浩兴不得不主动站出来替皇上分忧,秘密调动刚上任的湖广水师统领况兴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了藩王之乱。然而,这正好给了记录进和金忠两人勾结作恶的机会。

  至于金忠借机诬陷康王,导致康王全家被斩首一事,此前已有安排,不再赘述。重点要说的是,记录进在藩王叛乱被镇压后,他发现帝卿渊元的外甥是叛乱者康王的女婿。这让赫大喜过望。赫立即派锦衣卫连夜将言渊元的外甥全家押到京城,严刑拷打,逼出口供,确认言渊元参与密谋藩王叛乱。

  在朝堂上,皇上接下这份口供及众大臣联名弹劾言渊元的奏章后,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给言渊元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勃然大怒,下令将言渊元打入死牢。

  其实,皇上心里明白,言渊元很可能被冤枉,但在朝堂上,在铁证面前,赫一时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好先保护言渊元,而保护他的最好方式就是将他关进死牢。

  几天后,在记录进再次催促下,皇上便下达一道圣旨,同时赐给言渊元一杯毒酒。

  圣旨从小北子手中传到言渊元那里宣读,但中途被记录进拦了下来。记录进从小北子手中夺过圣旨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上面写着“如事属确实,认罪服法,饮鸩自尽”。皇上意思非常明确,如果言渊元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就不必喝完这杯毒酒自尽,可以为自己辩护。

  记录进看后冷汗直冒。不仅是因为赫稍有松懈放过言渊元,更重要的是赫发现皇上对他并不信任,怀疑皇上已经知道言渊元是被冤枉的,于是记录进立刻产生了作恶的念头,决定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底,敢于犯下天下一大错,背着小北子偷偷在圣旨上“如”字下方加上一个“心”字,实际变成了“苟”,意为“强迫”。

  言渊元接过圣旨一看,哭天抢地。他认为皇上认定赫参与藩王叛乱的事实,命令他喝下毒酒自尽,内心大乱,根本想不出仔细分辨圣旨真假。赫有冤无处诉,只能含冤而死。

  然而,言渊元哪里知道,赫这样死,无疑确定了他参与藩王叛乱的罪行,令皇上愤怒至极,加之记录进在一旁火上浇油,于是下令将言渊元全家斩首。

  记录进拿着圣旨走出皇宫大门,心花怒放,一路疾步回到家中,换上衣服,带着三十多名锦衣卫高手迅速前往言渊元府邸所在的保定制府南边的言府。

  此时,有一人远远跟在锦衣卫后面,一同来到言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内第一高手、东厂特务总管太监金忠。

  从金忠内心来讲,除掉言渊元一人就够了,但将他全家斩首,实在是太过分了。赫原本打算继续置身事外,但看到眼前赫然出现的记录进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色,赫不由得吓得浑身发抖。心想,此人不除,将来一定是他最大的祸患。要想彻底铲除赫的心腹大患并非易事,于是赫就想到了一个妙计,那就是培养记录进未来的敌人。于是,赫赶在记录进前面,来到言府,趁着众人不备,将言渊元的小妾余氏及其生下刚满月的儿子一齐抓走,带离现场。

  等到记录进将言府上下近百人乱刀砍死,扬长而去后,金忠又带着余氏返回言府,让赫亲眼目睹家中惨状,并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告诉余氏。余氏痛苦了好一会儿后,跪在金忠面前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磕出了血。金忠连忙扶起余氏,告诉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故事。

  余氏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她听到金忠话中的含义,又想到金忠武功高强,便再次跪下,将儿子高举过头顶,送到金忠面前,恳求金忠将孩子抚养成人,长大后为言家报仇雪恨。金忠接过孩子,还没来得及扶余氏起身,余氏突然一头撞在石柱上,幸亏金忠及时相救,才保住余氏性命。

  金忠敬佩余氏的忠诚,答应了她的请求,收孩子为“义子”,并寄予厚望,为孩子取名为“言承勇”。

  言承勇六岁时,在金忠的精心调教下,练成了少林“十八式童子功”。可惜的是,就在这一年,余氏也无法承受家庭被斩首的悲痛回忆,病情开始恶化,临终前,她在金忠面前将悲惨的家世告诉儿子言承勇,并希望儿子感激“义父”的恩德,听从“义父”的话,发誓长大后为言家报仇雪恨。

  余氏去世后,六岁的言承勇生活还无法自理,于是金忠将照顾言承勇的任务交给了宫差蔡。蔡满腹怨气,便将怨气发泄在言承勇身上,所以言承勇后来见到蔡总是害怕,经常躲避赫。

  其实,余氏和言承勇都不知道,赫最大的仇人记录进早在言府被斩首全家后,就死在回程的路上。金忠一直对母子俩隐瞒这个消息,因为赫想让言承勇时刻带着仇恨修炼武艺,达到不断超越自我境界的目的,将来功成名就后,成为他手中的王牌,称霸朝政。

  果然,言承勇因此苦练功夫,十三四岁时便成为了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金忠此时将他安排进入东厂。为了掩饰身份,让赫以“太监”身份见人,但并没有给他“阉人”的身份,做一个十足的“假太监”。而此时金忠又将言承勇心中的仇恨引向皇上。从此,刺杀皇上就成了言承勇一生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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