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拔剑
真红的长剑喷发出熊熊烈焰,发出如同晚歌般的声音。花梨右手握剑,左手轻抚着冻结在剑身上的虚幻能量。
阿拓尚未忘记模拟宇宙事件的考验,即使现在克兹希兹站在记忆之外的命运之子外,以虚幻为舵搅动时空,一旦掀起过大的波澜,就可能引起精神的注意。根据全宇宙公认的力量体系,现在似乎只剩下两种选择。
要么,在已知命运之子被欺骗的情况下,无论Qlipoth巨锤挥动时击出的存护之炎,还是符文显现时将空间连同时间一起冻结的记忆之冰,都足以阻挡反物质军团的脚步,让他们停在此地。最大的风险是这种违背正义的命运之子利用的方式,有概率会被精神之眼捕捉,不同于“一瞥”的凝视。
要么,在军团袭击中只顾自身,逃入黑塔傀儡保护的安全区域,尽管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在那里凭借完美的武器和防御设计,足以支撑起帝制精细和平公司派遣援军的愿望,就像星空中的援军一般,注定要翻开新的篇章。最大的风险是空间站中许多无辜的生命会因此丧生。
灾难降临,生命必然会有损失,在面前强者的面前,弱者本就脆弱无比,只能无力地逃跑,祈求自己能在毁灭的阴影下逃避命运。
除非一开始就有人能站出来阻止这场灾难,否则悲剧必然会以另一种方式上演。
从离开黑塔办公室的那一刻起,花梨早已做出了选择。
阿拓是命运之子的摆渡人,必须为弱者冲向未知的战场。反物质军团所展现的什么叫做“毁灭”,比起精神瞬间闪烁的幻象,虚无缥缈没有意义,而存在的本身却正好提供了一个更为保险的参考模式。
无需追求更深的伟力,我依旧可以消灭敌人。火焰自剑身上升起,燃烧得炽热,照亮了古恩老人浑浊的双眸。
这并非存护之炎,而是毁灭之焰,恰好呼应大剑的真名。毁灭之炎腾空而起,被反物质军团外的存在控制,向着空间站上方的空间发起攻击,企图利用基本粒子先发制人。
空间在火焰下扭曲,遮蔽了漆黑的大漠星辉,出现了新的光芒。这一剑如此耀眼,仿佛反物质军团的黑暗之下升起了一轮太阳,防卫科的火力因此而沉寂,逃亡者们的眼球被吸引,痴痴地注视着那充满毁灭之意的火焰,一次次斩向真正带来毁灭的怪兽。
原来,毁灭也可以带来希望。
冲进空间站的军团前锋在火力下缓慢前进,防卫科的成员也因此感到恐惧,但如此可怕的怪物却无法阻挡带着毁灭之力的斩击。
阿拓被拦腰斩断,化为虚无。在纯粹的毁灭之下,构成虚无身体的反物质和次级粒子也灰飞烟灭,无法形成片刻的僵持。
原来,毁灭也可以如此美丽。
这一剑的威势余劲未消,未曾落下空间站的防护墙,却帮助反物质军团打开了物理大门,而是指向基本粒子通道,沿途几乎摧毁一切,最终从反粒子基本粒子通道轰出,在一片昏暗中燃起光亮。
曾经,身处银月的愚昧世界,漫步于破碎的星球之上,在与贪婪军团吞噬进程相伴的混沌能量扩散之时,是否有一天,克兹希兹也会成为毁灭的目标?
阿拓现在知道了。无数智慧生命的残骸曾在军团的利爪下哭泣,哀叹生命的凋零,文明的崩溃,但当被火焰焚烧的怪物发出嘶鸣,形体虚无的人类面对剑光前低语狂言,军团中的其他恶魔选择了退让,未曾让战友埋葬在片刻的惋惜中。
这些凶恶的造物,原本不会有战友的概念。烈焰与剑芒摧毁了基本粒子通道,杀死了无数虚无,但军团并未撤退。
毁灭的信徒站在文明与生命的对立面,誓言要让这艘精致的战舰从此消失。
“古恩前辈。”
一手握着真红大剑的花梨,语气依然坚定,让人安心,却又有些不同寻常。
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追寻真理、叩问神秘的科学家,而是一个逆流而行、消灭敌人的战士。足以对抗命运英雄的人物。
“请您前往安全区,不要着急,小心摔倒,我会争取足够的时间。”
记忆中的雪花在花梨身后飘落,凝聚成一对宛如真红大剑般威风凛凛的翅膀。
微风轻拂,掠过花梨的发梢,充满了整个空间。
古恩浑浊的双眼难以捕捉到花梨离去的速度,只有视觉暂时留住了些许消散的影像。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并非因为刚刚烈焰造成的苍老双眼的伤痛,而是为了梦中景象的喜悦,颤抖不已。
我啊,仍然无法阻止那些视生命如草芥的强者,也无法拯救在风暴中挣扎的弱者。但有人能做到!
这一次,老人不想死,因为这条命是花梨救的,英雄史诗怎能出现不和谐的音符?
阿拓毫不犹豫地朝安全区跑去。路上出现了许多人,高层官员、知名专家、普通员工,不论职位高低、智慧和成就,他们在这里成了弱者,但也是受保护的人。
他们脸上的恐惧并未消退,泪水仍然在眼眶中打转,但失去了先前绝望的哭喊和无助的痛苦。
前后不过是一次毁灭的冲击,一道耀眼的火焰而已。
有人体力不支,年轻人把他背了起来;有个少女扭伤了脚踝,旁边同样惊恐的小女孩干脆扶着她撤离,尽管因此减慢了速度。
在太空中,反物质军团依然紧盯着,不断攻击防护网,破坏隔离墙,但在空间站内,脆弱而令人敬佩的和平仍在维持。在毁灭的阵线之下,秩序尚未崩塌,文明之火尚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