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到了三个月的实际期限，也就是银行繁荣季节最后冲刺的时候。
姚捷在病房里已经等不及了，任务指标还有缺口，在工作中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也需要亲自去处理，如果让她一直待在医院，确实会有些不安。
其实按照理论，姚捷早就应该出院了，但苏碧纹因为每天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在家照顾她，又担心她不听话到处乱跑，才强行把她留在医院，反而住院费用可以报销，也不用考虑成本问题。
现在姚捷急着回来工作，苏碧纹实在留不住她，加上507处特制金桑药效果显著，姚捷虽然手臂上还打着石膏，但已经能够简单活动。最终，姚捷在最后一个季度的最后一周办理了出院手续。
苏碧纹对她也采取了“三章约法”，首先不允许她开车，其次日常工作的时长不能超过六小时，第三是不允许参加任何社交聚会。姚捷为了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也只能闭眼答应。
今天中午，姚捷挂着胳膊回到了城东支行，一进门，所有的同事都惊讶地看着她，钱明更是上前迎接。
“我们姚大侠，是不是下山了？”
姚捷笑了笑，“这不是到了季度末嘛，我实在放心不下，亲自来提前出院。”
钱明惊讶地看着她，“我去……你这状态！你是不是在信扬有股份啊？”
“你别说，我还真有！”姚捷神秘地一笑，“我买了信扬的股票，不多，一万股！”
“什么？！”钱明瞪大了眼睛，“银行的股票你也买啊？每天那条K线图，跟织布机一样，忙活一天也就波动几分钱，你买它干嘛？”
姚捷摇头，“你不懂，意义不一样，公司自己的股票还是要买一点的。再说，织布机不是很好吗，至少保证了存款的价值！”
“我服了你了！那今天姚大老板有什么吩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我们团队这个季度的业绩指标还差多少？”
钱明想了想，“储蓄肯定是完成了，繁荣季的贷款指标是两个亿，全年是五个亿。我们这边除了月初一笔四千万的收购贷款，其他暂时还没有消息。摄山自开项目短期内还难以落地，估计得等到年底。秦合高科的收购计划延期了，目前也没有动静。最有希望的是普瑞电力，摄山自那边的项目还有三个多亿，不过我之前和他们财务沟通过，目前是没有明确计划的。”
“摄山自那边的方案还没出来，以后再说吧。秦合高科的收购计划延期，可能会到年底。普瑞电力让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他们先透露一些细节。”姚捷这段时间虽然住院，但也没闲着，依然保持与几个重要客户的沟通。
“按照之前的指标，今年的任务我们也能完成，但分行成立了业务分部，估计到六月底，考核指标也会有变化。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客户数量太少，全靠这几个大户支撑，长期来看肯定不行。等繁荣季结束后，我们要多发展一些中型和小型企业，尤其是一个亿以下的贷款规模客户。”
目前姚捷团队增加的只有三个人，但根据赵国栋的新架构改革，到六月底，他们团队的人数就要扩大到五人。到时候这点客户都不够几个人分的。作为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核心客户的全新团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拓展新客户。
“嗯，确实客户数量太少，但我听说孙总到时候会给咱们分一些存量客户，帮咱们把客户基数提上来。”钱明四处看了看，小声说。
“这是领导照顾我们，但我们不能光指望这个，必须要有自己的客户群。”
“可是公司那些老员工手上也没什么新客户，他们都在做存量业务，早一点来的也只是比我们早一步拿到分行的更多资源。”
钱明一直觉得这里不公平。信扬银行是国有大行，城东支行手上的存量客户很多，以前大家基本都不去开发新客户，因为存量客户也忙不过来，属于坐在家里就有业务上门。像钱明这种入职较晚的，大客户、好客户基本上都被老员工分完了，哪里轮得到他。
“这些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你再不满也没用，我们能做的就是走出支行，寻找新客户。兆行之所以要把两个机构合并，也是希望大家都打破固有的思维，向全能综合营销人员转变。以后市场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新企业也会越来越多，我们必须学会从市场中抢业务。”
姚捷拍拍钱明的手臂，“你先和那两位即将调到我们这里的同事沟通一下，了解他们手上的客户情况，这样我们也有个底。”
“好！这简单，包在我身上！曹叶和康蕾蕾也是我们行业内的同事，大家都很熟！”钱明拍着胸脯保证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孙总在不在？”姚捷第一天回来，当然要先跟孙淼打个招呼。
“不在，和兆行出去了。”
“啊？赵行长也不在？”姚捷本来还想找赵国栋打招呼，结果这两人都不在。
“嗯，可能是跑客户去了……”钱明也不太清楚。
“好吧，那你先工作，我去楼上转一圈。”姚捷说完就准备上四楼去找秦蓉聊天，结果刚到楼梯口就碰见了曲琳。
“姚捷！你怎么来了？你的手没事吧？”曲琳上下打量着姚捷。
“曲姐！我的手几乎完全恢复了，这不是季度末嘛，我有点不放心，这几天回家盯着点业务。”
“什么叫几乎完全恢复？那就是没恢复！这才一个月啊？快回去躺着！”曲琳理解姚捷对工作的积极性，但身体才是第一位的，何况姚捷目前的指标完成得很好，不需要这么拼命。
“我已经办了出院手续，没事的。我又不是打卡上班，有事的时候就过来，没事就在家躺着。”姚捷晃了晃手臂，表示没问题。
“你这孩子……”曲琳无奈地摇摇头，“你是去找赵行长吗？好像出去了。”
“是吗？那我就下去等一会儿……”姚捷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哎，没事正好来我办公室坐坐，随便聊聊。”
“呃……好吧。”姚捷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随便坐，喝点什么？”曲琳进了办公室，就把门关上了，让姚捷坐下。
“矿泉水就行了。”姚捷拿起桌上的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听说你这次很危险？差点醒不过来？”曲琳问。
姚捷愣了一下，立刻猜到可能是陈云和她说了一些事，便点点头，“陈姐告诉您了吗？”
“陈云是我的学妹，我们私交很好。”曲琳没有否认。
“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和陈姐的关系，恐怕不只是不错吧……”如果只是私交很好，陈云不会把姚捷昏迷的事告诉曲琳。因此，姚捷猜测两人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曲琳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也知道这是不该说的话，但既然说了，你不怕你身边那位不高兴吗？”
这次轮到姚捷愣住了，她果然猜对了，曲琳和陈云的关系显然超越了普通友谊。没想到陈云竟然把她的事也告诉了曲琳。
“您放心，我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不过现在看来，你在营销方案比赛中的出色表现，应该是拜他所赐吧？”
姚捷尴尬地笑了笑，“我……不算作弊吧？”
“这是一个重视结果的时代，任何手段只要不违法，都可以灵活运用。”曲琳对此并不在意，但有一点非常好奇，“你是怎么看出的？陈云不可能告诉你这些。”
“我自己猜的，那天我在路边看到你们举止亲密，就开始怀疑。再加上我受伤的细节，按理说关系不应该这么深，她也不会告诉我这些。”
曲琳点点头，“我和她之前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转折是在她离婚之后。我自己也经历过婚姻，所以和她比较投缘。另外，你懂的。”
姚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曲琳性情复杂，这点姚捷是有心理准备的，但陈云似乎并不是那种多情的人，怎么会和曲琳走到一起？
“哈哈……”曲琳自然知道姚捷想问什么，“当一个女人对男人失去希望时，产生一些心理变化是很正常的。况且，最了解女人的永远是女人，不是吗？”
姚捷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涂郡，但涂郡并没有说话。
涂郡其实已经知道了，上次在他父母家分手前，陈云告诉他不少事情，都是离婚后发生的事。其实陈云根本就没想过再婚，也没有和其他男性有任何接触。因为她通过这段婚姻彻底对男性失去了希望。她很清楚，在婚姻中永远无法得到一切，既要事业有成的男人，又要顾家的男人，这是不现实的。
其实陈云心里一直有涂郡，只是她不想给涂郡压力，而自己又无法忍受虚伪的婚姻生活，所以分开是必然的。
“怎么样，生气了吗？”曲琳见姚捷回头看向无人处，不禁有些慌张。毕竟听说是一回事，真正知道身边有个“幽灵”存在，多少还是会有些害怕。
姚捷摆摆手，“没有没有，她什么都听不到，我们聊我们的，不用管她。”
曲琳小心地点点头，“我很好奇，身边时刻跟着一个‘幽灵’，是什么感觉？”
“哈哈，感觉……还好，说不出来，但寂寞时想找个人聊天，感觉还是不错的。”姚捷其实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但她确实越来越习惯涂郡在身边。
这时，涂郡突然现身，直愣愣地站在曲琳面前，紧紧盯着她。
“啊！”曲琳被涂郡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尖叫起来，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老涂！你干什么！”姚捷也没想到涂郡会这么突然出现。
“没事……不是想知道身边有个‘幽灵’是什么感觉吗？看看她难受不，让你体验体验！”
涂郡用脚尖都能猜到，这个女人和陈云在一起时肯定做了不少布置，即使她已经和陈云离婚，但对方毕竟是一个女人，还是影响不了她借机对这个女人进行一次小小的报复。
姚捷无语，“你这也太小心眼了吧，和女人计较……”
涂郡的身影一闪而过，没有停留太久，但这已经足以吓到曲琳，“你……”
“那个……没事，您别紧张，您不是想知道她在我身边是什么感觉吗？我这就表演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姚捷只能安慰她。
“……”曲琳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姓涂的，你也就能吓我一次！”
“哼……告诉她，以后照镜子时注意点，我能吓一次，就能吓第二次！”涂郡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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