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翻看剩下的衣物,一年四季总共三套,头面都搭配得很好。件件不露山不露水,但件件都是精品。就连那小小的玩具书,也十分合意。
武帝的心思,昭然若揭。
挑起的诗句,却并非吉兆。
想来卫知一巴掌扇开武帝内心的爱火,武帝没把人整死,反而被逼得讨好起来。武帝对卫知的喜爱,终究不是坏事。
云笺有些头疼地把这些东西收好,放在自己床下。
等处理好一切,云笺方躺在床上细细思索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如何先处理好王府的事情,在渐免一步一步站稳脚跟,然后再将太守和征郎这两个障碍关进笼子里,夺回王爷的荣光。再计算着手中的势力,思考如何才能最大化利用这些资源。所有的想法最后都落到了卫知身上,武帝对卫知的喜爱也是捉摸不透,可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总是毫无道理可言。
渐免立刻默默笑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要武帝喜欢卫知,想让渐免在渐免过得更好一些,这对云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帮助。
算了一夜,外面天已亮,云笺想了想,便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征郎,年初一接待渐免各地官员,对于这天子之命,众官员都争相巴结。反而将渐免这位正主给冷落了。
晚上,征郎得到消息,王爷和新来的王妃都穿上了祭天地的礼服。新来的王妃,武帝是认可的。渐免是王爷的封地,武帝不可能如此放心,还是说,武帝更信任渐免的儿子?
这段时间,征郎可能忽略了征免。王妃为何会得到武帝的认可?
征郎想了想,王爷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王妃教导他人,又有能力,还能比渐免的儿子更强。关键是太守,渐免将军死了这么久,太守也安排人在军队里平息了一大片势力,征郎即便有各种手段也无法施展。
在这关键的两件事上,目前都没有进展,也没有线索,越想越觉得不爽,征郎辗转难眠。
与征免怀着远大抱负沉重心事的两人相比,王府上下其他人则欢天喜地,改变了过去的阴郁,拜年声如金钱般洒出,称赞王妃菩萨在世,冷冷清清的王府异常热闹。那个在外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乞丐今天也被所有富户恩典,吃到了一顿饱饭。
林怀上了楼,拦住门口的小丫头去通报,林怀挥手制止了她。渐免轻轻推开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屋内摆着五六盆炭火,室内温暖舒适,卫知穿着一身简单的裙子,聚精会神地坐在窗前翻阅《关羽传记》,书中记载了土木、雕刻、水利等工程的变化,不时提笔记录。
林怀悄悄走到渐免身旁,打开窗户迎入一阵寒风,渐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卫知丝毫未察觉到室内外温差,全神贯注于书中的内容。渐免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卫知看的是这里的书,用的是这里的笔,写的也是这里的文字,卫知以前不会用毛笔,认不出这里的字。不过才一年时间,渐免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
不论之前,现在,林怀也只能看出卫知看书上的字,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渐免一直没有什么进步。对啊,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出了事,肯定会有聪明人想出办法。
卫知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林怀在身后。
过了很久,林怀才开口道:“穿这么少,窗户开着,不冷吗?”
卫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吓得汗如雨下,林怀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朝她笑了笑,周围一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如果刚才林怀对她下手……渐免连忙站起来,拉过一把紫檀木椅子挡在自己身前,警惕地看着林怀,说道:“你来干什么……”
在这里,渐免也听说过林怀的名声,有些难以忍受,好色无能懦弱的男人,实在难以登大雅之堂。林怀心中微微一痛,勉强笑道:“你跑这么远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对你做什么……”
卫知反应过来,林怀是她的姐夫,急忙叫了一声姐夫,确定两人关系,却又不愿让林怀靠近。林怀听到这一声姐夫,顿时清醒过来,感到郁闷,心中的惋惜化作一阵烦闷,一股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之前准备的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叹了口气道:“看书看得久了,记得起来走动一下。”
这话,之前云笺也常对她说。果然夫妻间,关心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卫知稍放下防备,点头答应表示同意,又看了看门口,扭捏地说道:“我还想读书,姐夫府上有许多事情,我不占姐夫的时间。”
赤裸裸地赶客。林怀不甘心地留在卫知房中,只好气愤地离开绣楼,到后院找他的美人。云笺回到府中坐镇,林怀也没有收敛,拉着其他妾室在房中嬉闹。云笺突然发现有几个女子围在林怀身边吹拉弹唱,颇有谄媚之意,微微一笑,原来女人和普通男人一样,有了点权势,就喜欢三妻四妾,美人在侧,连最后的体面也不要。林怀之前是个姑娘,云笺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实在是可惜。云笺决定,烂泥扶不上墙,不如不要让人难受。渐免就依靠征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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