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如何呢?两个人不会因为漂泊天涯而放弃自己的使命,该杀的人还是要杀,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今晚回去后,一定会将瞿希和的事情告诉远在京城的皇帝,而瞿希和也会知道要越来越提防他。冷秋的好意,终究难以平静。妃嫁难道不知道吗?门外传来赵郎试探性的轻声细语,临走前还不忘探听消息:“小妮姑娘今天打扮得如此美丽,是要去哪里呢?”小妮羞涩地回答:“赵大人过奖了,今天王妃吩咐我去代她参加元狐楼的赏灯大会。赵大人,你看这盏灯笼是不是今年最漂亮的?元狐楼送给我们的王妃。”小妮眉飞色舞地说着,提到那盏小巧的八角琉璃宫灯,材质非常珍贵,做工也精细,两面分别画着嫦娥抱着玉兔站在广寒宫前,明月高悬于万里长空之上。另外两面则配以对联诗句:“人间明月照宝镜升空,云中仙子寂无声;才华相当一轮满,长伴云层千里明;玉兔聪明空中之意落,妖魔莫向眼前生;灵蛇模仿请牵着手,还等银河彻底清晰。”这幅画是著名画家钱斐所绘。赵郎看着这盏灯笼的模样,寻常的八角琉璃灯在偏远之地确实少见,虽然有趣,但比起那些猫狗灯笼来就显得逊色了。这盏八角琉璃灯上最出色的是上面的字画,笔力遒劲有力,大气磅礴不受拘束;画面内容立意相同,但构图豪放气势磅礴。
赵郎笑着与小妮聊了一会儿,才刚从王府出来。等候多时的轿夫们大声喊着抬轿回府。
这轿子是要去孝贤王的路上吗?冷秋想让小妮在外张扬王妃的名声吗?瞿希和正在盘算什么呢?看来最近要多派人监视孝贤王了。可恶,堂堂王爷竟然选了这么一个破地方落脚。地方狭小,人挤不进去,做什么都瞒不过。冷秋这个姑奶奶,真不是省油的灯。
赵郎安慰地拍了拍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本想探听一下冷秋的意思,结果什么都没得到。不过,倒是让小妮吃了一惊。
冷秋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小妮欢天喜地地拿着灯笼走进后院下人的住处。小妮与赵郎的对话瞿希和听得一清二楚。看来,有些事情笨人也有笨人的用处。既然赵郎看上了她,那就盯紧点吧。
几天后,林怀接到京城圣旨,任命他为孝贤王的王妃。皇上把面子都给了钱斐的孝贤王。流传于京城贵族中的明嘲暗讽终于停止了。京城的人都收起了讥笑的脸色。“云中画”这个名字在京城传开了。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位勇敢嫁给孝贤王的奇女子。即便是在一个小杂院里,也有人毫无顾忌地讨论这位清晨飞上枝头的王妃。
“云中画?云中画!孝贤王妃云中画,名字就跟画一样。”卫知在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暗暗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房间里的杂物人,手上揉搓着衣服的动作没有停。良久,床上的人开口说:“知道了,衣服洗好了吗?我饿了。”卫知回过神来,赶紧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倒进木盆里,胡乱洗了几遍捞了出来,挂在院子里晾衣杆上。
回到两人共住的小房间里,卫知伸出手说:“给我钱,我去买吃的。”云中画伸手从背后枕头里取出东西,卫知一只手抢过枕头,翻找半天,从枕头里掏出一个袋子,又从中拿出一块碎银。她抬起头,云中画略带幽怨地看着她的手。她心里一慌,把碎银塞了回去。数出二十个铜钱,然后把枕头重新塞到她背后。
云中画看着她离开的房间,关上大门,去买吃的。收回目光时,无意间看到晾衣杆上的衣服还有皂角泡沫,在阳光照射下五彩斑斓。云中画默默握拳,跟她说过多少次,洗衣服时第一次一定要少放皂角,至少要用清水洗两次才能洗干净泡沫。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看她这样不上不下,也不知道是谁最后倒霉娶了她?
嫁给高贵的后代,性格却极其倔强,各位贵妇人都看不上;嫁给乡下的农夫什么的,云中画也不会洗衣服做饭,白白浪费了这副好容貌。如果是在以前,还能无奈给她安排一个不错的婚事。可惜。
一会儿后,卫知买了一些大肉包子回来。这次云中画学乖了,还剩下一些钱。云中画数了数,正好。把剩下的钱重新塞回枕头里。卫知是个闲不住的人,云中画站在她旁边,咬了一口大肉包子,用正宗京城口音说:“哎,刚才在路上听说的,听说新封的孝贤王妃叫云中画。跟你同名同姓啊。”云中画停了一下,微微动了一下,咬了一口大肉包子,不理她。
卫知刚开口,就忍不住继续说,也不管云中画的冷漠,一个人兴奋地说:“你知道吗?外面传开的话可能很难听,那个孝贤王据说软弱无能,没什么用。也只能配个乡下村妇。”卫知一手拿着肉包子,一边靠近云中画。云中画突然靠近,用油腻的手擦过卫知的脸。卫知没防备,被云中画蹭得满脸油光。云中画大笑起来,然后压低声音说:“小声点,这里贵人俗话不能随便乱说。”“可是全城的人都在讨论新封的孝贤王妃的名字叫云中画。”卫知说道。“总之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云中画气得脸色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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