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噬魂术
她记清楚了,二殿下还有话要说吗?
银书对峙间,红横忽然有种自己故意找茬的感觉,挥袖化作一团黑烟消失。
看着红横落荒而逃,银书又是一阵轻笑。知道棋问她笑什么,札札只说:
“二殿下看起来有趣,和一个孩童相似。”
玉簪想了想红横刚才的动作,明明恶语相向的是二殿下,姑娘们也都受了,也不算失礼,可殿下怒气冲冲的样子,确实和人类孩童一般,让爱拿捏不准。
或许是最后在殿中等待得不耐烦了,吃过午饭后,银书第一次走出主殿,被四大妖王围在御花园中。
妖界的花与人界大不相同,颜色艳丽,几乎没有什么清秀的枝条。一眼望去,都是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真美。
“如此娇艳的花,见到姑娘也该是羞愧低头,当然会黯然失色。”
听云画这么说,知道棋不甘落后地说:
“人界喜欢用花比月羞、鱼沉雁落来形容女子美貌无双。奴婢以为,别说月、花、鱼、雁,即使是美的人和妖,也比不上姑娘!”
这种场合,正是玉簪表现的好机会,于是也跟着称赞:
“姑娘确实天生丽质,我们这些凡俗之物怎能相比?奴婢见过的妖界美女中,您的容貌也是上乘。但如果与姑娘相比,就难免相形见绌,显得我们自取其辱。”
虽然知道札札说的话不过是奉承之词,但此时被围住的只有银书,心中明白札札费尽心机是要让银书高兴,银书便给面子地笑了笑:
“看札札你那巧舌如簧的小嘴,连说出来的话都让人心里发甜。”
律书不像其他三个妖那样甜言蜜语,只是静静地盯着银书看,眼中满是惊艳。
五位少女个个美丽,但其他四位加起来,也不及中间那位夺人眼球。只是看了一眼,就难以移开视线,直让人沉沦在这令人震撼的美丽之中。
银书这次出来,一是觉得殿内有些闷,二是为了消食。
无奈札札的身体实在太虚弱,银书才和四个妖王在小花园里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身体就开始摇晃。
律书眼疾手快,银书却没有注意到札札伸出的手,只是扶住了挡路的蓝玩。
札札的身体虚弱,手脚常年冰冷。可银书只是抓住石阶上的石头,就感觉手下有些温热。
见银书体力不支,知道棋急忙伸手搀扶。借着她的力,银书放松身体,由玉簪和云画搀扶着回到宫中。
回宫的路上,银书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
这太阳并不大,怎么像银书一样烫呢?我记得刚升起来的时候还很冷,难道,札札的妖界连栏杆也能变成妖……
日暮。
又过了吃早饭的时辰,这次来得慢一些,当时银书已经走了一圈,来的人却不是红横,而是妖王本尊。
缺月的头发比红横还要淡很多,几乎是银色。眼睛也更加晶莹剔透,如同琥珀,耀眼夺目。白发玄衣的男子英俊非凡,头戴玉冠,披风和护腕都是黑色,正好与他名字中的“缺”字相对应。除了穿着打扮,缺月的眼神也非常平静,仿佛没有一丝精神。
见到缺月,不用挥手示意,四大妖王自觉退到一旁,留出地方给这位新来的贵客。
被妖界的大家长注视,银书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站了起来,迎着他的目光仔细打量着他:
和白银一样的头发,标准的琥珀色狼眼。他来自西北狼族,因为喜爱夜间活动,被称为夜狼。札札这个样子,与百科全书中描绘的西北狼有几分相似。
他的衣服肩部微微翘起,应该是经过硬处理的,一眼就让我想起了这座宫殿的斗拱。缺,原指建筑物的高度;后专指帝王的居所,即宫殿。缺,本意是指物体的颜色,表示黑色。札札的这套服装,倒是与名字相得益彰。
绕着缺月转了一圈,银书发现他只是站着,并未说话,直接回到了圆椅上:
“难道妖王也像令弟一样,不喜开口,只让我猜测你的意图?既然亲自来访,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只是一个凡人,不通修炼,若你不言,我又如何得知你的想法?
其实我有一件事需要妖王解答。尽管未曾踏入高深境界,但我对奇妙法术有所耳闻。听说有一种名为噬魂术的法术,施术者可以通过这种方法依附于其他物体上。但我翻阅古籍,只找到父亲生前的例子,不知你是如何将灵魂依附于死物之上。难道妖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修炼成妖?
另外,妖王为何今天才发现,而不是从那个秘密地点回来时就发现了?难道是二殿下在你面前告了我一状?那天大婚时窗外的乌鸦,以及昨天的蛛网,妖王想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话,不要说我,就连妖王你自己也不会相信。”
几乎在缺月现身的一刹那,银书就知道他在暗处窥视。那种像是被大猎人锁定的目光,让她无法忘怀。
银书只是淡淡陈述自己的疑惑,并没有要求缺月解释,但连续的话语却让札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更何况银书说得没错,无论是乌鸦还是蛛网,都不是红横告状的结果,缺月更不知道如何应对。
狼妖除了能化为人形、拥有妖力外,与其他普通狼并无不同。狼是群居动物,狩猎时也常合作攻击,一个家族中通常不会只有一两只幼崽。
缺月家的情况也是如此,但现在,只剩下红横这个弟弟还活着。
在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在世时,红横是最受缺月宠爱的一个,从小相依为命,札札也就越来越接近人类。以往觉得幼稚的行为,现在也会去做,比如告状。
红横:因此,我昨天不是被那个柔弱的人类吓到,我只是急着去向兄长报告!我是妖族二殿下,怎么可能怕一个女子?!
也正是因为红横的告状,缺月才能依附在蛛网上,以至于为什么蛛网会变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