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继皇帝位,改元初平。
初平元年二月。交趾郡城已被围三十余日。城中粮食日渐减少,民心骚乱。在士徵的翘首盼望中,南方援军终于抵达交趾郡城十里之外。
本来,交趾郡城南十里,正是一条河,后世叫做奇穷河。南方援军刚开始渡河时,便有部下建议臧霸乘敌半渡掩杀过去。臧霸笑笑:“对付这些蝼蚁,还用这些招数?等他们全部过河才好。”
南方援军在毫无干扰情况下全部渡过了奇穷河。正待列阵,臧霸留下一半兵士在城外设伏,一声令下,剩下五千汉军齐出,直奔立足未稳的九真日南援军大营。甫一照面,大营便在锋利的长刀劈砍之下纷纷破开。汉军涌入,不到半个时辰,南方援军便折损两千人。
援军首领大惊失色,他们知道汉军强大,可怎知强大到如此地步?将汉军来势汹涌,根本抵挡不住,也顾不得驰援士徵了,自己的性命要紧啊,掉头便跑。
那些兵士一见主将逃跑,哪里还敢往前冲杀,也返身回跑。阵型一阵混乱。
“追上去!不管阵型,只要杀敌!胆敢反抗者,杀无赦!”臧霸见敌军后撤,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大声命令道。
等援军逃到河边,才发现奇穷河上渡船已尽数回南岸运送辎重去了,北岸并无停留。愣愣的发了一阵呆,才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下河,欲泅渡回南岸。
可是,身后臧霸大军早已追了上来,跳下河的越来越多。并不是每个人的水性都那么好的,在争渡过程中,便有很多人不断的扭扯着身边的人,致使更多人一起沉入河底。直到最后,站上南岸的兵士,十不存一,只有区区数百人而已。
臧霸追之不及,便命兵士齐声喊道:“九真日南,顽抗到底,彻底覆灭!早日投降,可保生路!”连呼数遍,这才返回。
话说城内的士徵将汉军与援军厮杀在一起,便名自己几个儿子分别带人出城,准备夹击汉军。刚走出两里,却听得身后一声喊,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后路已被截断。士壹等人大吃一惊,这汉军也太猖狂了,竟然敢分兵攻击自己。
算了算,自己好歹也有一万余人,眼见这部分汉军不过四五千人,士壹等人也顿时有了底气,也不再去理会南方的战斗,回头便向这些汉军杀去。
可是,真正的交上手之后,这些交趾兵士才知道何为以卵击石。他们的长矛长戈大刀,在这些汉军的长刀面前,简直就是泥捏的一般,一阵金铁交鸣声之后,手中一轻,便断为两截。还没回过神,却是已身首异处。
正在此时,南方传来消息,九真日南的援军,已被汉军击溃,郑往南逃跑。已经退无可退的士壹等人也发了狠,此时不战,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便将身边护卫组织起来,成了一支督战队,凡有后退者,当场击杀!
可是,战场之上,只是凭不要命的冲杀是很难改变结局的。毕竟,武器装备和战斗力差了不止一个层次!交趾郡兵冲杀一阵之后,见汉军不仅越来越狠辣,更是不断的朝自己这边移动,终于还是顶不住内心的恐惧,一窝蜂的便朝后退去。
士壹等人的督战队狠狠的杀了一些人,却是根本无法阻止,到了后来,眼见汉军杀到眼前,也不管自己的首领了,抛下武器,跟着跑了。
士壹等人见战局无法挽回,也知道再不走就跑不掉了,于是,抛下兵士,翻身便逃。
不过才走出数里,却听得前方一阵喊杀声,然后,便见刚才往南溃逃的兵士又折返回来。忙跳上一个土丘,远远望去,顿时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自己完了!交趾完了!士家完了!
臧霸面对几乎空空如也的交趾郡城,冷冷一笑,将士壹等人的脑袋,高高挑起。大声道:“交趾城内人听着!获士徵人头者,赏钱五千!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城众人闻言,争先恐后的向郡守府跑去。每过多久,城门大开,有人提着士徵的脑袋,有人拿着士徵的手臂,更有人抱着士徵的大腿,迎出城来。
臧霸这才率军入城,安抚民众,整顿吏治。过了数日,九真日南两郡郡守也亲自携降书前来,臧霸也不过为己甚,勉励一番之后,放了回去。
话说吴敦这边,真正是突分猛进,一路之上,郁林郡各地是望风归降。吴敦几乎不废一兵一卒,便将整个郁林郡收降。然后便四处征集粮草,坐等孙观。
半个月之后,孙观便率军前来。稍作休整,便兵分两路,吴敦由西南攻入,孙观由东南北上,两支大军如一把铁钳,亦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狠狠的朝零陵郡猛扑过去。
孙坚拿下桂阳零陵二郡后,由于自己手中兵力有限,并未派驻兵马,反而因为自己要北上讨伐董卓,还将原有的兵马带走了一部分。面对这两万大军,零陵郡各地县城,无不纷纷开门迎降。不过半月时间,吴敦便将零陵郡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孙观再次出发,带着所属兵士一路往东,直奔桂阳郡城而去。十日时间,桂阳陷落。
于禁这边,因为山路崎岖难行,花了十余天时间才抵达虔州。
此时的虔州,与数年前相比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昌豨在这里的几年时间,不仅将城墙加高加厚了不少,更是将城内的街道建筑都规整了一番。至于郡内的治安,自然也是大力整治,整个虔州不说是风调雨顺,也算得上物阜民丰。
于禁大军的到来,一开始引起了一阵骚动,待得知道是自己人时,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昌豨拿出了庐陵豫章两郡地图,摊开,与于禁一道仔细的研究起来。很快,两人便制定了作战计划:于禁率三千精锐由赣江北上,直扑庐陵,并趁其不备,快速拿下郡城。昌豨则率其余部众,押送粮草辎重尾随北上。待庐陵稳固后,再伺机向北攻略豫章。
计议已定,于禁也不再多做停留,只休息两日,便往北而去。
虽说是沿江而行,但这赣江两岸,尽是崇山峻岭,迤逦难行。于禁亲率前军作为前锋,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仅用半月时间,便出了赣南山区。看看地图,距离庐陵郡城不过三十来里。于禁便让军士隐匿休整,等后面大军到来。
半日之后,后军前来,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大军埋锅造饭,稍作休息,便趁着朦胧的月色,向庐陵城疾进。
次日黎明,大地还在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于禁及众军士便已抵达城门外一里之地。距日出还有半个时辰,大军便就地休息。思量一番之后,于禁与二十余人全部脱掉军装,换上平民服装,将短刀隐藏在后背上,分成数队,稀稀拉拉的来到城门之外。
日头升上来了。城门在沉重的嘎嘎声中,缓缓打开。然后,便有十多人的轮值兵士手握长矛走出城门,在城门洞两侧,或坐或站,警戒起来。
于禁掏出怀中的路引,双手举起放在胸前,朝城门走去。其他人缓缓起身,装作互不认识的模样,也缓缓接近守城兵士。
“干什么的?”轮值兵士一声大喝。
于禁赔笑道:“我等从南海而来,有要事前往京城,烦请通融一二。”
那军官见于禁胸前盖章的路引,不疑有他,便让于禁上前。于禁赶紧跨出几步,来到军官身前三尺之地,将路引递了过去。趁军官接过,于禁反手抽出背后短刀,一下架在他的脖子之上。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很快便将这些兵士控制起来。
于禁打了一个唿哨,很快,薄雾中便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大军在城墙上兵士目瞪口呆中,很快冲进了城门。此时,于禁手起刀落,那个轮值军官脖子上喷出鲜血,软软的倒在地上。
于禁从军士手中接过长刀,大声吩咐道:“快!分作三路。一路直接杀向北门,控制住城门,不要放任何人出城。一路随我去府衙,活捉太守。其余人守住城门,并清理城墙上的兵士!”说完,便带人直奔府衙而去。
庐陵太守刚起床,便听得府衙外一阵喧哗,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的转了出来,正碰上于禁气势汹汹的往内室杀来,顿时气急败坏的嚷道:“你们是谁?胆敢攻击官府!不要命了?”
“我的命还长着呢。至于你的命嘛……就看你配不配合了。”于禁笑道。
那太守还要说什么,却被一众兵士快速涌上,反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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