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接到朝廷的信,馬不停蹄地開始準備。即便他剛從京城回到渤海,也沒有時間去調整。一眾將士聽說倭人叛亂,都恨不得插翅飛過去。
他們都知道,眼下白銀對遼東和青州至關重要。因為不久前,青州和遼東在米竺的主持下,在青州、遼東、冀州、豫州、預州和徐州等地開始鑄造大量白銀和銅錢,作為異地交割財物的主要方式。
這件事在遼東戰事結束後便開始籌備。起初,周道擔心米竺對這種方式會產生矛盾心理,畢竟是對傳統商人來說,只有真正的財富才是可信的。這種只在紙上畫一些特殊圖案或簽名就可以代替大宗財物的方式,怎么看都不太可靠。但米竺在看了周道的建議後,反覆考慮了三天,才回信稱贊周道的想法真是天才舉動。
對於那些小額交易,這種方式並不明顯。相反,由於銀票面額太大,反而會給那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販帶來困擾。然而,像米竺這樣的經常奔波於全國各地的大商人,身上帶著大量現金,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更不用說到處都有盜匪。
舉個簡單的例子,一萬枚錢就接近四十斤。一百萬枚錢就需要幾輛裝備好的馬車來運輸。如果是短途還好說,長途怎麼辦?不僅嚴重影響速度,還大大壓縮了隨行貨物的數量。一兩次損失還能承受,但如果多次這樣,損失簡直讓人痛心疾首。
然而,這種方式,最重要的條件之一就是必須有足夠的資金儲備。如果不能隨時兌換,那麼這種銀票的實際價值就會大打折扣。周道之所以敢以白銀為主要流通貨幣,而不是更多使用銅錢,一是因為他控制著遇山銀礦的開採,二是因為白銀作為流通貨幣,可以節省大量的銅礦資源。
同樣,對於大漢來說,這是極其重要的。不僅世家大族大量使用頂級鍋爐和餐具,而且大量兵器也必須用刀具連接部件或重要部件,還有車輛和牛車的輪子。如果在貨幣上佔用了過多的銅量,不僅會對普通人的生活造成不便,甚至會對軍事和生產造成巨大影響。而白銀的作用,除了炫耀性的消費功能外,幾乎沒有其他重要用途。
遇山銀礦最終的儲量約為八百萬兩左右。在後世看來,這個數字並不算多,但在現在的情況下,卻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目前,遇山每年大約生產五六千兩銀子,作為貨幣,一二兩白銀幾乎可以兌換兩串銅錢。五六百萬兩白銀,換成銅錢,相當於五六億!有了這強大的支持,才使得周道和米竺毫無壓力地普及了這種銀票形式的貨幣。
但是,現在倭人竟敢叛亂,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對於周道提出的消滅策略,甘寧和周泰並無異議。與其經常平定,不如一勞永逸解決問題!最多,招募中原流民前去開拓。反正那邊還有大片土地和木材等各種資源。簡單舉例,以不綁定分配一百畝土地為條件,招募十萬流民,需要多久?甘寧和周泰計算了一下,最長也不過兩個月。至於運輸,對於現在水師的運力來說,壓力確實不大。有這樣的實力,他們還怕什麼?既然要殺,那就殺!反正,不是有一句話嗎?不是我們心中所想!
甘寧為主帥,在遵鄲的幫助下,很快準備好了糧草和軍需物資,並且招募了近萬流民,準備一同前往遇山。不過,遵鄲派人快馬加鞭通知周道,建議讓米竺親自負責,全力管理遇山的開發。
周道對遵鄲的建議非常滿意。周泰也不介意遇山的管理者選擇。米竺作為遇山島主,倒是十分合適。因此,周道立即答應,下令任命米竺為遇山島總管,全權負責遇山的土地分配、國土管理和銀礦開採事宜。
米竺感到十分驚訝,為什麼突然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找到遵鄲,經過遵鄲的說服,米竺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苦差事。
船隊浩浩蕩蕩出發,矛尖直指遇山。
原本,就算是周泰或甘寧,無論誰單獨派出部下前往遇山也能很快平定叛亂。但周道知道,遇山看似狹窄,實際上卻是極其廣闊。想要一場戰鬥結束,必須全面進攻,不留死角。否則,留下一些人,很可能會卷土重來。因此,他給兩人定下了一個原則,採用網捕式調查方法,從南到北,不留活口,必須全部斬盡殺絕!
如果是平常,讓周泰和甘寧大肆屠殺平民,一時難以接受。然而,倭人叛亂之前,已經給周道的整體安排帶來了很大麻煩,這也讓周泰和甘寧消除了這種心理障礙。
甘寧和周泰在遇山西南角登陸後,全軍排成一列,像一把梳子,不放過任何大小山嶺和峽谷,緩緩向北進發。對於靠近遇山的叛軍,甘寧和周泰也毫不在意。
很快,遇山南部就被大軍徹底清洗一空。逼近遇山。
遇山的叛軍不知從何處得到風聲,得知漢人大軍來襲,一時間人心惶惶,眾多將領紛紛來到主帥營帳中商討對策。
叛軍首領不是別人,正是舊識日姬。日姬上次被周道大軍打擊時,受損較輕,實力保存最好。同時,通過床榻之間的交易,她拉攏了一些原本的首領,進一步壯大了自己的實力。表面上,她對漢人大軍恭敬順從,內心卻始終不甘心失敗。後來,聽說中原大亂,日姬認為這是機會,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後,將其他倭人聚集在自己旗下,重新樹立起倭人的大旗,準備將漢人趕出去。
然而,漢人大軍到來,這讓日姬心裏也很混亂。原本打算在遇山附近設置反擊準備,但得知漢軍從西南登陸,並未直接攻打。後來才得知,漢軍登陸後,逢人便殺,不留活口,這才真正恐懼起來。日姬意識到,這就像引火燒身!然而,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她猶豫。
“聽說甘寧非常狂妄,分兵四處搜殺我倭人。能忍則忍,不能忍也要忍!我和各位將領商量後,決定主動出擊,直奔漢軍中部,將其一分為二,然後集中兵力,逐個擊破!”日姬漲紅了臉,聲音尖銳,清掃的命令傳入所有倭人將領耳中。
“但是……”一位倭人將領站起身,想提出質疑。
“沒有但是!漢人有句話叫‘成敗在此一舉’!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容我們半點猶豫!況且,我已得知,漢人這次來,並沒有騎兵,全是步兵!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日姬忽然站起,果斷地說。
大家只得遵命行事。
探子將倭人軍隊行動告知甘寧後,甘寧面露喜色,笑道:“終於上鉤了!來得正好!來人!向兩翼傳令,迅速靠攏,包圍消滅倭人!這一戰,一定要徹底摧毀他們的主要叛亂力量!”
對於甘寧來說,最害怕的就是這些倭人軍隊分散和打游擊戰。這樣的話,必然會大大拖累徹底消滅倭人軍隊的步伐。甘寧如此全力以赴,正合他心意。
兩翼的漢軍接到命令,迅速向中間靠攏。幾天後,倭人軍隊距離甘寧大營不到五十里,便再次分兵。一部分沿著甘寧左翼二十里處向南突進,另一部分則攻擊甘寧右翼,日姬親自率領大軍,正面攻擊甘寧大營。
甘寧花了兩天時間修建了一道高大的障礙物,並且在障礙物前挖了一條深壕。靜靜等待日姬大軍到來。
日姬大軍跑了整整一天,終於來到甘寧大軍前。看著堅固的障礙物和戰壕,倭軍驚呆了。這該如何攻打?
日姬也沒想到甘寧反應如此之快,與幾個將領商量了一番,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決定依靠人多勢眾,強攻大營。隨著她的命令,倭軍如螻蟻般湧向甘寧大營。
眼看如此龐大的倭軍,漢軍許多人眼花繚亂。這豈止是比我們多十倍!看著黑壓壓的人頭,所有人都啞口無言。甘寧卻豪氣干雲,站在障礙物上,大聲呼喊:“兄弟們,不要看倭人人多勢眾,但在我們漢人大軍面前,根本不堪一擊!看看他們手中拿的是什麼?不過是些火炬棍!看看你們手中拿的是什麼?勁弩!長弓!周泰有多少人?我們手中兩箭就能射殺他們一些人!保持精神,準備弓箭作戰!”
儘管這裡漢軍只有不到三千人,也沒有騎兵。但日姬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這些原本也是水軍!周道對水軍的要求,首先是精湛的射箭技術!要知道,在水上戰鬥中,遠程攻擊是最優先的選擇。然而,在陸地上,這種射箭技術發揮得更加穩定。
“不要急躁!等他們靠近再發射!不要過早被嚇退!”甘寧叮囑道。
倭軍毫不費力地衝到戰壕前,此時,距離營門只有十步!甘寧下令,頓時,漢軍營內飛出密集的箭矢,直射倭軍的頭頂。
一瞬間,倭軍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哀號,不知多少人中箭倒地。畢竟,如此密集的陣形,漢軍根本不需要精準瞄準。箭矢隨意收割著生命,只是一輪,倭軍的陣形就變得稀疏許多。
“再來!”甘寧大喝。
又是一輪箭雨,又有不知多少人中箭身亡。
“繼續!”甘寧高呼。
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箭雨,倭軍還站立著的,不超過一半。而此時,才有少數倭軍士兵越過戰壕,來到營門前。
只是,這點人手,實在不夠營內漢軍享用。
(活動時間: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