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那些贼人会退吗?”楼进将饭菜给周道摆上,一边问。
周道笑笑:“会的!他们翻不起什么波浪。祖郎大军,很快便会前来,吴岭和朱家,加起来不过八千人。想要攻打郡城,他们还没那个狗胆。”
楼进担忧的说:“城中最近都在传说,郡守用人不当,任人唯亲,才逼得吴岭和吴郡联手,他们的目的是将陆都尉和泰明先生驱逐。”
周道眉头微皱。看来,城中已然藏有不少奸细啊。心中一阵不安,对楼进道:“逆舟,你吃完饭后,去给你姐说一声,最近城中比较混乱,如无必要,不要出门……呃……最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换一处住处。你先着人到处找一下,记住,你自己不要出头。找到新的住处后要尽快离开原来的住处。”
楼进听得,赶紧坐下,扒了几口饭便要离开。他也意识到了危险。
刚要出门,周道又吩咐道:“还有,让叔宝一家暂时寻一个隐蔽之所住下。千万不要擅自出门。”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让陈章一家出事。
楼进却笑道:“周大哥怕是忘了,叔宝兄与新娘子去秣陵了,此时怕正在孟德先生家中呢。”
周道一拍脑袋。这几天忙来来去的,还真忘了这事。不过,陈章没在丹阳也好,少了一份担心。
楼进走后,周道还是不放心,又让周昂将新招募的新丁编成联防军,在城内加强各地的巡逻,维持城内安定,查询可疑的人,搜捕奸细。
又是一天时间过去了。周泰得到命令后,亲率三千兵马,只带一日粮食,便急速驰援宛陵城。眼看不远了,却被朱家牢牢的堵在那个山口。周泰心急,亲自上阵率领兵士冲阵,却是收效不大,被一阵箭矢射回。他自己身上也中了两箭,好在都不在要害,只是轻伤。一步也前进不得。
而吴岭那一支,却是极为反常的钉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劫掠都没有。而据哨探回报,方圆五十里之地,却是连一丝异动都不见。
陆骏的头是懵的。周昕也是一脸疑惑。周道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他们在玩什么花招?
“报!”一个兵士快步跑了进来,禀道,“祖郎将军率三千人,正往宛陵城而来,距离不到三十里了。”
“这么快?!”周昕和陆骏二人大喜过望。
祖郎的驻地距离宛陵城,一百多里地,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怎么着也得四天时间。加上前往传达命令的军士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差不多六天。而祖郎只用了不到三天。
有了祖郎这支大军,宛陵城完全可保无虞。周道心头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只是,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那吴岭总不至于想和祖郎来个鱼死网破吧?那不是有病么?
吴岭没病。这是肯定的。
那就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究竟哪里不对呢?
蓦然,周道腾身而起,对陆骏道:“季才,通知守城兵士,紧闭城门,让祖郎在城外扎营!不得入城!”
周昕大惑不解:“不放祖郎进城么?他们远道而来,人困马乏,让他们在城外宿营,似乎……”
陆骏似乎有些明白了,问道:“子臻,是否觉得祖郎有问题?”
周道走到地图前,指着一个点,道:“这里是祖郎大营所在地。从祖郎大营到宛陵,一百六十里,而他们之用了不到三天时间!不要说全副武装的兵士,便是轻装疾进,亦无可能!你们看,这里是上次堵截金奇侵袭时扎营之地,距离宛陵城不过七十里。”
陆骏恍然大悟:“子臻是说,他接到命令后,并未撤离,而是呆在那左近?”
“不然何以解释他如此行军速度?”周昕问道。
周昕也明白了,不由忧心忡忡,问道:“也就是说,祖郎其实一直都在等?”
周道摇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这只是推测。为安全计,决不能放祖郎入城!或许,通过如此手段让祖郎轻松入城,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可恶!”陆骏恨恨道。
周昕却是不解:“那祖郎为何要与吴岭结盟对付我们?”
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丹阳郡都尉,只有一个。他两人谁坐上这个位置,另一人的地位和权力都不会得到任何改变。按照道理说,他们应该是竞争关系才是。总不会他们以为能坐上郡丞之位吧?这个郡丞可是文职,不仅要负责与刺史府和其他郡县之间的文书往来,还要负责与朝廷的交接。他两人都是粗汉,斗大的字认识不了一箩筐。谁能做这等事?
周道也沉默了。从吴岭反叛开始,整件事都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傍晚时分,祖郎大军行进至城下,却被紧闭的城门挡住了去路。不久,城下便传来了一阵叫嚷声。
“城上的人听着,祖将军率军前来解宛陵之危,为何不让我们入城?”
“对啊!我们那么远跑来,还不让我们进城歇息。这么晚了,还让我们露宿城外?”
“官府是嫌我们本是山匪吧?看来,此前所说的一视同仁,不过是哄骗我们的假话!”
了不管他们怎么吵闹,城门依然为丝未动。有些人甚至冲到城门外,一齐向城门发动攻击。不过,这种攻击,不过是用力推搡,造不成威胁。
周道得知消息,已和陆骏周昕等来到城墙之上,与周尚汇合一处,静静的看着城外。
不久,祖郎全身披挂,在数十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城门数十步之外,冷冷的打量了一番,才向城墙上高声喊道:“周使君可在?”
周尚露出脑袋,答道:“周某在此!”
祖郎质问道:“闻知郡城危急,祖某昼夜兼程前来救援,为何却不放吾等入城?难道,使君欲坐等吾等失利,以我疲惫之师对抗那三千以逸待劳的虎狼之士?”
周尚闻言语塞。张了几下嘴巴,却是不知说些什么。
“周使君,子臻公子在否?”祖郎也不想和周尚啰嗦。他知道这个太守做不了主,没有周道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能打开大门。
周道伸出身子,一脸平静,道:“周道在此,祖将军可否实言相告?击退金奇之后,祖将军这支人马究竟去了哪里?”
周道也不想和他打无用的嘴仗。既然要说,何妨直接一点。
祖郎显然楞了一下,回道:“吾等接到命令,自然是返回驻地。”
“祖将军真是带兵有方!哈哈!”周道大笑,“一百六十里,只花了两天时间!便是大汉最为精锐之虎贲宿卫,恐怕也只能甘拜下风!难道祖将军以为,周某没有行军打过仗?!”
祖郎被这番话一下堵住了。
这个周子臻,可是经历了与羌胡、西凉和黑山贼的多场大战啊,这个事,还真瞒不过他。呃……看来,大家都疏忽了这一点了。这下可好,就这么一点疏忽便让这小子勘破了。这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周道问道:“祖将军,为何不说话?”
祖郎还是沉默不语。
周道只好说道:“既然祖将军并未如前所说昼夜兼程,体力自然也不成问题。现命尔等,便在城外宿营,守卫郡城,不得有误!”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毕竟,最后的一层布,还没有撕开。其中诸多关窍,甚至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都还存在诸多疑点。
祖郎拱手退回。自去扎营不提。
见祖郎大军退去,周道让陆骏加强城墙的轮值守卫,严防祖郎趁夜偷袭。又唤来周昂,让他特别注意将城中的治安巡逻,并调八百人分布在郡守府周围,防止任何人擅自进入郡守府。周尚陆骏周昕以及自己几人,在敌情解除之前,全部都住在郡守府内,以免意外。
布置一番,已是深夜。几人才回到郡守府睡下。
然而,刚睡下不久,郡守府外便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旋即有人前来,在周道门外报道:“报子臻公子,祖郎大军入城了!”
周道翻身而起。打开房门,问道:“怎会如此?”
“城中不知何时冒出三百人,偷袭了南门并打开城门,那祖郎早有人埋伏在那里,城门一开便一拥而入……”
周道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城中有内应!
三百人的内应!
而且,敢于直接攻打城门的守卫,显然这些人的战力不容小觑。
而现在,祖郎的兵士进城,那就意味着一场火并在所难免。
“通知所有城内兵士到郡守府集结!”现在必须保住郡守府。否则,事情便不可收拾了。
只是心下忐忑,不知道陆骏的郡兵和周昂的新募兵士能召来多少。若是太少,恐怕太守府很快就会被攻陷。
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母亲那边是否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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