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雨花故台
不知不觉间,小雨菲已经步行来到了距家不远雨花台公园的山脚侧门。
雨花台又名“石子岗”、“玛瑙岗”、“聚宝山”,是天京城南中华门外一座海拔60米的小山。
雨花台在古代为佛教胜地,南梁天监二年(503年)因云光法师在雨花台所在山岗设坛讲经说法,虔诚所至,感动上苍,落花如雨,遂得名……
当然有一定辨别能力的小伙伴也知道,这其实就是封建宗教为了提升自己宗教蛊惑力而搞出的“传说”,其可信度甚至不如《纽约时报》对于东煌的社评来得高。
到了明、清两代,雨花台的“雨花说法”和“木末风高”分别被列为“金陵十八景”和“金陵四十八景”之一。
及至北洋时期,灿烂的雨花石堆渐渐沦为处决政治犯的刑场,后来因为地势重要,在北伐后被改造成宪兵司令部所在地,成为天京会战中城南一处重要的防御要地,拱卫着城南防线的不容有失……
从门而进,平缓向上延伸的柏油马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距离道路更远处的,是一排排很“奇怪”的树。
说它们奇怪是因为雨菲自己认不得树名,可它们的树冠又如松树般笔直、尖锐、呈尖塔形美观,细看之下叶子却不是松树叶一样的呈针状,而是扁平条形的对称结构,看多了还会觉得小叶子们柔柔弱弱的很可爱,不过树干高大而笔直像是颇具威严的士兵……
说着士兵,这条路的尽头好像就是:原ROC宪兵总司令部暨现在的雨花台抗樱烈士纪念馆……
有无数影视剧在歌颂英烈的亡魂,哪怕是再不熟悉历史的人也应该对于这故事耳熟能详:当年镇守于此的西南方面军第九师在面对樱花的第六、第一一六师团近乎自杀般的进攻,在经过五个昼夜的惨烈战斗第九师近乎全军覆没,而雨花台在七十六年前曾是这场在天京保卫战中都以最惨烈而著称的白刃战的核心。
它的陷落既象征城内艰苦巷战的开始,也象征东煌人民对于外敌的入侵事业来到一个新的篇章。
西南方面军第九师,全师从战前蜀省被调派过来一共9406人,因为交通问题没有赶上淞江战役最惨烈的时候,只是在快结束时在外围进行了两场有限的阻击战。
随后便被调回到那时的首都天京加入守城部队序列,驻守在雨花台的宪兵司令部,并被给予了三个地方军的团对其进行加强,在天京外围方山失守的情况下,樱花第三特遣军自东南而来,猛攻牛首山、将军山、雨花台等一系列东南城防要地,一周之内战线就被压缩至新秦淮河以北。
这逐渐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随着部队后撤导致战线的破绽越来越大,破绽越大阵地侧面就越容易被樱花陆军迂回,防止被迂回产生更大溃败,战斗力参差不齐的东煌军队只能继续向后撤退。
几乎是在两周时间里,城南战事就恶化到:南城外围只剩一个雨花台的地步。
经过加强后的第九师面对的则是樱花老牌甲种师团第六师团与由之前守备京都的第16师团新扩编而来的第一一六师团,值得一提的是原装的第十六师团则在城东中山门作战。
不过好消息是:对方的第三特遣军还一时半会打不穿有内城城墙加护的城南秦淮河防线,并且雨花台这个中华门外围重要阵地还一直没有丢失,可以与相隔不远的中华门守军形成钳制。
雨花台上那位新任师长,仿佛是下了赌咒誓要将自己变成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同樱花陆军不死不休!
但这种牵制的把戏并不能永远持续下去,大的战略方针还是梯次弹性防御,撤离是大家并不愿意看到,却不得不照做的命令。
守军们唯一的意义不是消灭多少敌人,而是为了能够给城里疏散平民、布置巷战战场争取更多的时间,从微观来说显然那1.3万余守军固守雨花台的结局一定是悲凉的,不过正是感谢那段时期有无数个1.3万英勇的战士,才让更多身处绝境、一无所有的人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杀身成仁,雨花台上的指挥官这并没有什么所谓,那位师长想的不是怎么活下去,而是以血肉献身国家。
进入十二月份开始,天京城东线的钟山、紫荆山阵地全部丢失,两军的战斗烈度明显较之前有所上升,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在战斗。
十二月六日,雨花台北部阵地失陷,雨花台与中华门之间的联系樱花陆军被完全切断,整个雨花台成为一片孤岛。
随后为了稳定军心军令部将原西南方面军第九师改扩为第九军,擢原第九师少将师长周墨为中将军长,自军长以下全军官兵各升一级,营级以上军官多升一级职位……
但周墨中将为了避免编制改变带来的混乱,将军令部的一纸电令给压下了。
可能是察觉到已经是身死之时了,十二月十日夜,当对方在积蓄力量准备决战时,这位炮兵、工程兵专业的师长命令还活着的工兵将剩余炸药根据他所绘制的爆破草图,布设在阵地各个角落,并派遣他的副手带领45旅进攻雨花台北部山脚失陷阵地,给对方照成主阵守军“弹尽粮绝、狗急跳墙”的假象。
完成这一切后,在经过一天的高强度白刃战,在对方组织先锋队趁着夜色再度进攻、雨花台阵地即将陷落时,也就有了十二日凌晨那簇绚烂的火花……
此战结束后,整个第九军(师)只余下两个人:其第45旅旅长的下士勤务兵赵石头,还有一个是被赵石头从死人堆里刨除来伤重濒亡的副军长徐开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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