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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天不总是亮的(4)

四阵风 冷水溪 1091 2024-10-25 19:39

  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怀念在外婆家的时光。

  大雨掩盖住了争吵,也掩盖掉了时间,过了许久许久,困意来袭小叔才疲惫的回屋。

  :“小叔。”

  小叔脱下鞋躺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头,又看了眼哥哥,不停的叹气。

  :“疼不疼?”

  :“不疼。”

  哥哥倔强的摇头,可脸上的红手印还是说明了答案。

  :“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嗯,小叔晚安。”

  :“晚安。”

  外面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像一首安眠曲,伴着雨声,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和又回到了外婆家,回到了夏天,小舅跟哥哥在河里翻石头抓小鱼,外婆在岸边洗衣服,小姨在满是水草的地方捞虾,他就坐在石头上安安静静的看着,感觉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第二天,他穿好衣服打开门,周围安静如初,好似昨晚的事情压根没发生过。妈妈走来走去,忙着做饭,小叔和五叔蹲在屋檐下闲聊,冒着白烟的屋里稀稀疏疏的传出爸爸、爷爷还有二叔的交谈,有说有笑。

  可昨晚的事明明历历在目,怎么今天就跟又恢复如初了呢?

  他还是很害怕,不敢过去,随即又走回屋内躺到床上。哥哥不知是没醒还是装的,一动不动,也没发出打呼声,他试探性的喊了句,哥哥也只是摆手示意他别吵。

  :“毛!俊!起来吃饭了,吃完饭去学校上课!”

  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妈妈的声音喊来,哥俩才不情不愿的起来。走到堂屋,他忐忑的往里望去,爸爸正兴致昂扬的跟爷爷描述着未来的宏图,他低着头走进屋,小声喊了声爸。爸爸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向他,也小声的应了声,然后别过脸去,不敢看他和哥哥。

  哥哥全程没有说话,拿起碗夹了点菜就走向院子,他紧跟其后。这顿早饭,哥俩比平时吃的都要快,一小会的功夫就走向厨房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爷爷,妈,我们去学校了。”

  :“吃这么少?”

  :“饱了。”

  应答完,哥俩很快就走出门,爷爷见状急忙起身跟了出来。

  :“走那么急干嘛,今天的钱还没给呢。”

  说着,爷爷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了哥俩一人一块,而后才满意的放哥俩离开。

  回到水泥房背起书包,哥俩闷头往上面的田野爬去,一路上,到处都是昨晚大雨的痕迹,路湿滑难走,落叶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清香的味道,小草翠绿如春天那样。一场雨,以净了很多东西,同时又打碎了很多东西。

  终于,他们艰难的爬上田野,接下来林子里那条小路总算好走了些,可以一直踩着石板,不用担心泥巴会让裤脚变脏,他也能将心思从难走的泥路上移开,专心去想其它的。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今天好像要写一篇关于亲情的作文。

  这作文该怎么写呢?他不知道,昨天没好好想,今天没想明白,怀揣着一个未知的答案穿梭于林间,将树林延长到了世界的尽头,而尽头的学校,此刻好像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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