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山洞里,不止找到了崴了一只脚的贺锦堂,还有伤痕累累还剩半条命的阿彪和孟大智。
原来,当初贺锦堂趁乱逃离后,按照我的嘱咐,就一路朝着我俩约定的山洞摸去,只是当时地震得实在厉害,他又要保命又要找路,很快就迷了方向。
不过这小开运气倒是不错,无意中让他撞见了摔在山谷里昏迷不醒的阿彪和孟大智。
被他救醒后,他才从阿彪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时刘飞鹤和贺九爷一行人遇上了谢诚豢养的人蛹,刚一上来,就有三名护卫死于非命。
那人蛹隐在暗处,神出鬼没,实在难以对付。
刘飞鹤就带着众人退到乱石坑,准备在那里布阵,设法除掉那人蛹。
只是阵法刚布到一半,迎面就过来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谢诚,他自报身份,并亮出龙虎符牌,说是龙虎山天师道的弟子,他和师兄一起来这里,就是为了除掉二井村里逃出的人蛹。
刘飞鹤原本也是小心谨慎之人,但一来他曾在客栈见过谢诚师兄弟,二来谢诚的确佩戴龙虎符牌。
龙虎山天师道是道门正宗,他们的弟子当然值得信任,于是他欣然邀请对方加盟。
只是谁也没料到,当众人正全神贯注对付人蛹时,那谢诚突然出手偷袭,刘飞鹤头一个遭了殃。
只不过那谢诚也没想到,刘飞鹤那一派,有一个保命的秘术。
刘飞鹤虽然受了伤,却没有立即毙命。
当下双方展开激战,孟大智被他师父指派,和阿彪一起护送贺九爷逃离。
之后乱石坑发生了什么事,阿彪和孟大智自然是不会知道。
只不过从我见到的现场来看,应该是两人带着贺九爷离开不久,刘飞鹤师徒几人就一一遭了毒手。
临死前,刘飞鹤悄悄捏了个“天罡印”,应该就是想提醒后来人,害他们的凶手是道门中人。
按说以谢诚那个变态的作风,应该是会清理现场才对,只不过那时罗子昂正好赶到,于是谢诚只能遁去。
而阿彪三人逃离之后,就被谢诚豢养的那只人蛹给跟上了。
之后贺九爷被对方捉去,阿彪和孟大智二人摔落山谷,侥幸逃过一劫。
在被贺锦堂救醒后,孟大智二人从他口中得知了师父他们全部亡故的噩耗,而贺锦堂又从阿彪口中得知了父亲被人蛹捉去的消息,于是三个人哭成一团。
我带着宝儿进到山洞,这三人正相互搀扶,准备出去寻找我和贺九爷。
一见到我,贺锦堂大叫一声“老陈”,就激动地扑了上来。
我这会儿浑身是伤,属于老弱病残那一档次,一下就被他扑倒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差点没晕死过去。
在喘过一口气后,我也将背后的经历跟他们说了。
在听说贺九爷的死讯后,阿彪伏地大哭,贺锦堂则怔在那里,嘴里喃喃着,不知在念叨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抱着宝儿大哭起来。
至于破庙底下的那个古墓,我并没有细说,因为这当中的干系实在太大,而且很多事情我到现在也无法 理解,还是不要传出去为妙。
因此只大体地提了一下,说是里面有个十分诡异的风水阵,如今已经毁掉了。
贺锦堂那儿还有些吃的,我们几个在洞里又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从山里摸了出来。
我们这一行四人,宝儿骨瘦如柴一脸病容,剩下我们三个男的浑身是伤,还真是病残组合,一路上又要防备谢诚那小子,是以走得极为艰难。
等到再次见到裴记客栈的招牌,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美女老板娘迎了出来,见我们这副狼狈的样子,大吃了一惊,赶紧招呼伙计来帮手,将我们扶进店里,又准备了热汤热饭。
等我们吃上了饭,老板娘问我们是不是在山里遇到了麻烦。
我们只好说,是在山里遇见了妖怪,其他人都遇难了。
老板娘皱着眉头,叹气说:“我叫你们别进山,你们就是一个个谁也不听劝!”
我们被她说得有些羞愧,闷着头吃饭。
想起几天前,这里还聚了一大帮人,在热热闹闹地吃着饭,没想到如今就剩了我们几个。
吃过饭后,我跟老板娘打听了一下,不过她说并没有见着谢诚,而且之前进山的人,也没有回来的,如今店里就住了我们这几个。
我略微放心,不过也不敢在这里久留,在客栈里滞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启程离开了。
离开前,我和老板娘还相互加了微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爷爷应该也是名风水师。
虽说她本身是个普通人,但既然继承了她爷爷这家店,也就算我们半个同行了,以后有事也相互有个照应。
三天之后,我们回到了江城。
孟大智红着眼跟我们在这儿分手,说是要回郑州报丧。
虽说这人从一见面就跟我不对付,但是经过这一次滇南之行,共同经历过生死患难,彼此倒也算成了朋友。
我们一行人回到贺家祖宅。
那位小网红秦冉的遗体,在我们启程去滇南前,阿彪已经找人打点了,后来大概是当成了意外死亡,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贺宗泽夫妇的遗体一直保存在太平间,原本是等着贺九爷回来,再操办身后事。
只不过没想到贺九爷丧身滇南,连尸骨都未能运回。
贺锦堂平日里也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花 花公子,能懂得什么,幸好有阿彪帮手操办。
至于宝儿,自打从古墓出来后,气色就好了不少,能吃能喝,不久脸蛋就开始变得圆润,我略感欣慰,看来长生局破掉之后,贺家的恶果应该也要终结了。
宝儿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远比普通小孩来得早熟,跟个小大人似的。
我也没有刻意对她隐瞒她父母亡故的噩耗,想着她大哭一场后,应该也能缓过来。
只是没想到,她听我说完后,却是没有哭,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过了好久,问我能不能让她再去看看爸爸妈妈。
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这小姑娘与众不同,带着她去了一趟太平间。
那些工作人员见我带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进来,眼神都跟见了鬼似的。
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我小时候也经常被人叫做祸种怪胎什么的,倒是对宝儿这种怪异之处很是理解。
由于宝儿父母双亡,贺锦堂作为唯一的亲人,就成了她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