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人使团来的也快走的也快,只是在望京城待了两日便直接离开,信玄田武更是直接前往山舟港,去等着关宁到来。
同时,急信发出调配战船武士前往,这是准备大干一场。
魏国朝臣对此喜闻乐见,不管怎么说对他们都没什么损失。
这帮夷人远道而来,深浅谁也不知,也许他们的实力真有其说话口气那么大……拭目以待了。
在此同时,数道急报从沽安郡送至望京,又快速到了姬川的龙案上。
大宁军队占据了魏国五郡,其中与之相邻的就有沽安郡,姬川在那设了统战署,负责军政事务,急报正是由此发出。
姬川面色阴沉,统战署来急报是请示面对大宁的清道之策该如何应对。
为接迎大宁皇帝到来,大宁那边简直疯狂!
大宁军队全部出动负责沿途陆路,严格清查不得见魏国一兵一卒,并放话遇之即杀。
同时,大宁水师战船也直接清空所经河道,这般行为简直是无法无天!
统战署之所以如此急迫的请命是因为大宁军队已经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
原先军队是驻扎在相交之地,而现在要让他们后退五百里,不退就打!
该如何决断也只能由姬川这个皇帝定夺!
“该死!”
已知晓情势,姬川忍不住喝骂出声,他知道这必然是关宁下的旨意,这是又一次把他的颜面踩在脚下……
“陛下,统战署大将军李隆已火烧眉毛,今日必须要把旨意发出,才能让其有所动作。”
兵部尚书周立知晓情势紧张,言辞都有些不当。
好在姬川并未计较,他也知道情势如何。
那边还在等着旨意,未得旨意之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岂不是容易出问题?
“不知列为爱卿以为如何?”
听到询问,周立跟李纯靖对视一眼,作为陛下近臣岂能不知,陛下这是要找台阶下了。
毕竟之前在廷议之上豪放壮言,要跟大宁血拼到底,可现在却又变了,皇帝的威严何在?
作为陛下的近臣这个面子必须要给。
“启奏陛下,臣以为现今正是跟夷人联盟之际,且夷人已亲自前往山舟港,是否要等其有了结果再做打算?”
周立当即就站了出来。
“而今敌强我弱,暂避锋芒积蓄力量才是明智之举。”
“臣附议。”
李纯靖也随即附和道:“我方可先在暗中积蓄隐而不发,待那帮倭人有了结果,再做议定不迟。”
“臣附议!”
在殿内的朝臣都相继附和。
陛下要面子,他们就要给面子,可不是陛下低头了,而是他们请谏让陛下不得不这样做……
“臣以为,陛下应早做打算!”
这时,大都督陈慎之开口道:“大宁已调来水师战船不下三十艘,随元武帝前来的也不知有多少,这等军事力量已经可以发动一场大战!”
“若是元武帝起了侵吞魏国的心思呢?”
众人皆是面色大变。
陈慎之这番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宁皇帝曾经说过,他有随时开战的权利,在他前往梁国后,随意一言便夺了梁国一个行省,那他来到魏国,或许也能做出同样的事情……
不管做不做,至少他有这样的实力!
“虽是如此,我等也无能为力……”
宋太平苍老的声音响起,也只有他敢说这样的话。
姬川紧握成拳,咬牙道:“传旨,让前军暂退,不得于大宁军队交恶,待夷人前往见其结果再做打算!”
“太子何在?”
“儿臣在。”
“派你到前方督军务安民心。”
“儿臣……遵旨。”
姬景烁也没想到姬川会突然有此旨意。
前方一片乱势,而太子又是国本,若有了意外,可使国家动摇。
可现今局势,若朝廷决议退让,势必会引得官民人心不稳,毕竟这是极度打脸的事情,太子前往才最有力度,这也没有办法……
“陈慎之随同前往。”
“臣遵旨!”
“接下来议议财经事务吧。”
姬川语气低沉了下来,比军事更糜烂的就是财经事务,这也是魏国衰败的根源所在。
民生凋敝,商贸衰败。
曾经经济最盛的国家却已成为最贫瘠的国家……
“大魏宝券崩溃已无法作为货币使用,朕又立即放出所有储银,可为何还是如此糜烂局面?”
姬川又没忍住发出怒吼。
即位之初的意气风发,已在接连的打击之下成为过去,而今只剩下了无能狂怒!
面对这复杂的财经事务,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李纯靖,你说说吧。”
“是。”
“现在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李纯靖开口道:“两年前,大魏物价持续上涨,最严重的是在两个月内粮价翻了近二十番,那是相当恐怖的,起初我们以为是受到战争的影响,因粮食短缺造成,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在粮价上涨的同时,所有物价都在上涨。”
“吃穿用度……老百姓什么都买不起,流民丛生,国家混乱。”
“再后来……我们知道……”
他顿了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是大魏宝券出了问题。”
姬川自己说了出来。
“朕无节制的印发大魏宝券,使得钱越来越不值钱,最终成了废纸!”
他面无表情,但也算平静的说出,作为皇帝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过错这并不容易。
可得出这个结论,真是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李纯靖又接着道:“后来朝廷又把积存的白银全部放出来,又换回了原来的以金属货币代替纸币,经过一段时间的动荡期,物价开始持续下跌……人们可以买的起,可这个时候又不正常了。”
他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神色。
“物价跌的太严重了,打个比方原来一两银子可买两石米,现在一两银子能买五石米!”
李纯靖咬牙道:“相差就是这么大,可粮食贱到这种地步……不止是粮食,所有的物价都跌了,甚至望京城头牌的入阁费都跌了,可偏偏没有人去了……反而吃不上饭的人更多了,流民也更多了,恕臣愚钝,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