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这就是魔女啊!
“既然你并没有死,为什么这四百年来都没有来看贝蒂啊!当然,贝蒂并不是想要见到你,也不希望见到你,不过我们也算认识,却一次都没来看贝蒂真是太过分了啊。”
任性的大精灵幼女或许是终于见到熟人,她语气欣喜中又保持着令人啼笑皆非的矜持,发出了傲娇的言语,或许是许久不见人,碧翠丝的语速有些快,就仿佛害怕下一刻罗伊就会消失,她见到的这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你也是……哥哥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贝蒂。”
碧翠丝坐在高脚椅上嘟囔着,说着说着语气却是有了哭腔。
“帕克找爱蜜莉雅找了三百年,它又因为契约的关系失去了记忆,对它而言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寻找那个让它难以忘怀的恩人,当然不会来看你。”
“爱蜜莉雅,那是谁?”
碧翠丝疑惑的问道,她并没有听过爱蜜莉雅这个名字,甚至对于外界发生的许多事都可能要隔上好几年才能知晓。
虽然禁书库位于罗兹瓦尔的宅邸下,但是碧翠丝和一直转生的罗兹瓦尔也没什么交集,几十年才可能见到一面,而罗兹瓦尔在得到了禁书库里需要的知识后,对这里也没有了兴趣。
“我和莎缇拉的女儿……”
罗伊简单的说道。
“大精灵总要有一个活着的意义,那可以是目的,也可以是契约,帕克的意义就是寻找到爱蜜莉雅,那么你呢,碧翠丝……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意义了吗?”
罗伊走到了书架前,看着那书架上遍布的神秘书籍,用着平静的语气问道。
“我的人生意义就是为了等到母亲大人说的那个人到来……你……罗伊大人你和母亲大人关系那么好,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吧?一定知道他或者她什么时候会来这里找贝蒂吧?”
碧翠丝突然充满了希望,希冀的看向了罗伊,在她看来,唯一能够知晓这一切秘密的,可能只有罗伊了,能够帮助她脱离这四百年牢笼的人。
罗伊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伸出手去,将书架上的一本书拿了出来。
见到罗伊手上的书,碧翠丝神情大变,惊慌道:“……不要看那本书!”
但是晚了一步,罗伊已经将那本书翻了开来,见此碧翠丝脸色一片煞白。
书中空无一物,里面连一个字都没有,而这本书正是艾姬多娜交给碧翠丝的《睿智之书》的劣化版《福音书》!
《福音书》本应有着记录未来的能力,魔女教徒因为这本书而被操纵了人生,罗兹瓦尔这四百年来也一直按照《福音书》的指示行动,碧翠丝本应也按照《福音书》中记载的内容去行动,但是她的福音书中却是什么都没有!
“开、开始这本书中还是有内容的,它让我等待,就这样一直等待……贝蒂、贝蒂一直在按照它的指示行动,但是在等了数十年后,《福音书》中突然就什么字都没有了,贝蒂……贝蒂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它……它不告诉贝蒂要等的人是谁,贝蒂也不知道要等谁啊!”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是不是不要贝蒂了,贝蒂是不是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请告诉我,请告诉我啊罗伊大人,贝蒂要等的人到底是谁啊!”
本身还能和罗伊用正常语气和神态说话的碧翠丝,在见到罗伊翻开了《福音书》后突然情绪失控。
那就仿佛自己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看到了一样,尴尬、惊恐、害怕、茫然,等等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心中酝酿,那就仿佛在告诉别人,名为碧翠丝的大精灵人生其实只是一片空白,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活着的意义。
联想到刚才罗伊问她的人生意义,碧翠丝突然觉得可能罗伊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他像是要揭开伤疤般,把这只幼女大精灵的一切高傲都碾碎,甚至还用她的哥哥帕克完成的人生意义来刺激她。
越想越是崩溃,越想越觉得情绪在失控,本就傲娇好面子的大精灵觉得自己要疯了。
“你要等的人到底是谁?”
突然,从罗伊的身上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那就像是男女共同说话一样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一个是罗伊的嗓音,而另一个碧翠丝却也觉得异常的熟悉。
在罗伊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略显不真实的虚影,她肤色苍白又透着娇嫩,身穿一身漆黑色如丧服般的长裙,长裙用着荷叶边与蕾丝边编织出一道道精美的花纹,一头银白的长发顺着背脊披散而下,如梦似幻,散发着诡谲妖异的魅力。
那正是强欲魔女艾姬多娜!
“母亲大人!!!不,你不是母亲大人,你是谁?!”
碧翠丝在见到这个人影后先是惊喜,然后就是满脸愤怒,指责着罗伊背后的身影大声呵斥。
“她就是你的母亲,碧翠丝。”
罗伊站在碧翠丝前方,看着那坐在高脚椅上颤抖着的大精灵幼女,微笑着道。
“但是……她虽然和母亲大人长的相似,但是……她的气质和年龄有些不对啊。”
碧翠丝印象中的艾姬多娜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成熟女子,有着稳重知性的气质,面前的少女虽然也很是知性,但却要比碧翠丝印象中的艾姬多娜年轻了好几岁,少了稳重,多了少女的活泼与灵动。
“你所见到的样子只是我的一个分身,为了躲避‘魔人’的追杀,我的本体从未出过魔女的城堡,每一次在外面行动时都是利用的分身。”
艾姬多娜环顾四周,见到这间她四百年前建立的禁书库保存完好,就是夸奖道:“……做的不错碧翠丝,你将禁书库管理的很好。”
“是……是这样嘛……”
碧翠丝嘴唇苍白,她嘴角打颤的低语着,原来、原来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大人的真正样子啊,原来自己自以为是认为的母亲大人,其实只是一个分身啊。
不过在听到艾姬多娜的夸奖后,碧翠丝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孩童般天真喜悦的笑容,她希冀的问道:“……母亲大人,您能告诉贝蒂……贝蒂到底要等的人是谁吗?贝蒂还要等多久吗?”
碧翠丝想,母亲大人都在这里了,她一定会告诉自己一切吧,告诉自己《福音书》中的空白,什么都没有记载的一切。
谁知艾姬多娜奇怪又惊叹的看了一眼碧翠丝,用着一种玩味的语气道:“……碧翠丝你还真信了那句话啊,我只是随口一说而以,想要看到大精灵到底是否会在寂寞与绝望中违背契约,如今看来你真是能够坚持,其实你根本谁都不用等,你也等不来任何人。”
“咔嚓——”
碧翠丝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一部分破碎了,她坐在高脚椅上的身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跌下去。
“这只是一个玩笑……其实贝蒂……其实贝蒂谁都不用等……贝蒂只是在禁书库中,等了没有任何未来和意义的四百年。”
碧翠丝湛蓝色的眸子渐渐失神。
强欲魔女见到碧翠丝的样子,她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只是嘴角挂着奇妙又妖艳的笑容叹道:“……你才明白吗?这就是魔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