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项链是碧洲城送给她的,看到她喜欢得像着了魔一样,他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七碎寸睁开眼睛,被吓得魂飞魄散:“你有病啊?神经病?老盯着我看干嘛?像个鬼一样!”
欧阳谦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生气地转过身不再和她说话。
停下脚步时,半夜里七碎寸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欧阳谦又钻进了她的被窝。七碎寸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将他推到床下,只听见“砰”的一声,欧阳谦重重摔在地上。
“欧阳谦,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钻女人的被窝?”
欧阳谦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说:“你不让我进你的被窝,那你想让谁进来?”
七碎寸一听这话,脸都气绿了:“你什么意思?半夜三更跑到我面前来发作?皇上到底有没有召见我?是你假传圣旨,故意把我支开,好杀人灭口吗?”
欧阳谦再次被误解,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看了半天,最终放弃转过身去,重重叹了口气,说:“你睡吧,我走了。”
“有病!”七碎寸转过身盖上被子,同样生气。
欧阳谦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心灰意冷地拉门出去时,还是问了一句:“在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
一个枕头从床上飞下来,欧阳谦一闪身躲开了,七碎寸骂道:“滚出去!你哪来的脸问我!滚!我就是喜欢流氓无赖,也不会在意你的!滚!”
回到京城,七碎寸抱着一摞公文走得很累,欧阳谦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到达皇宫,七碎寸请人通报,皇上亲自出来迎接,七碎寸当场跪下:“末将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内应西麟一段时间,带回一些敌国情报,请皇上过目。”
元达至接过这些公文,交给身边的侍卫,示意他们送到内殿,侍卫扶起七碎寸,眼角瞥了一眼欧阳谦:“孩子,过来,让他们看看。”
七碎寸后退半步,弯腰说道:“末将没事,让皇上挂念了。”
元达至咬紧牙关,问道:“谦王,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七碎寸没想到元达至竟然还不知道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疑惑地看着欧阳谦。
欧阳谦突然觉得委屈,半抱怨地说:“他不需要我了。”
七碎寸被这种恶人先告状的姿态逗笑了,讽刺的笑容还没完全消退,就转向元达至:“皇上,我这次回来,不要求任何恩赐,只想请您帮我一件事。”
元达至看着他们俩神秘兮兮的样子,气得眉毛都皱了起来:“你说吧。”
“能不能麻烦您给他找个媳妇,顺便纳几个小妾,不多,只要几千美女就行,如果还不够,再去民间征召一些,只要别再缠着我。”
元达至被她说的话堵住了,回头问欧阳谦:“谦王,你和七碎寸到底怎么回事?几次见面都看你不顺眼,你是不是没记住教训,又欺负她?”
七碎寸听了这话,仿佛义父为了自己出气,但欧阳谦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儿子不好,儿子刚回来,听说外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心中不平,就借机与那位西麟密探演了一场戏。儿子没有跟她说清实际情况,所以造成了误会……再加上我又故意惹恼她,骗她说我有别的女人,多次对她施加压力羞辱……后来她写信给义父求助,信也被我扣下了。后来岳母病重,她为了让岳父给她母亲治病,就以一种看不见光明的身份来找我求助,但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每次都在伤害她的尊严,阻挠她的生活……她对慕元帅过于依赖,让我很不舒服,每次质问,我们关系都会变得紧张。现在,她彻底不再回头……”
元达至气得想抽他:“你不是说会回来跟她解释?你没解释吗?”
“儿子解释无数次,她都不信……”
元达至沉默地看着儿子红着眼眶的样子,又问:“那你呢?”
欧阳谦没想到连义父也不相信他,愤怒地说:“我没有!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一旦遇到别人,她就不会再跟我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明知故犯?”
元达至气得长叹一声,对七碎寸说:“七碎寸,这小子是该挨揍,一开始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问义父和军中……”说到这里,他避开话题,清了清嗓子,其实他也不想把这种事说出来,“你看,现在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如果你还生气,随你处置他吧,这小子是真的喜欢你,你心里也有他,别跟他计较,好吗?”
七碎寸只想冷笑:“皇上,受辱、被压迫的是我,不是您。这一年多来,我流过泪,流过血,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不是您随便说一句就能挽回的。无论您如何承诺,我都不会再相信。经过这段时间,他对我的伤害和侮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如果皇上顾念我为国为民的一片忠心,就请让他安心离开我吧。在我心里,他对我的信任已经被一点一点摧毁,现在欧阳谦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需要臣服于皇族的人而已。”
元达至被七碎寸的话噎住了,虽然与七碎寸相处不多,但几次事件也让她显得很固执。她认定的道理毫不动摇,别人越是劝说,只会让她更加烦躁。之前她在元达至面前明确表示,她的立场只有碧洲城一人。如果怀疑碧洲城与敌人勾结,那么她的忠诚就是毫无意义的。当时,元达至已经清楚地看出这个平常不起眼的弱女子有多倔强。后来在天牢里,七碎寸疯狂发泄情绪,谁要是伤害到元帅的想法,她就会铲平整个皇城。
那种不顾生死的疯狂姿态,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
元达至放弃了说服七碎寸,转头责备欧阳谦:“你干的好事!”
欧阳谦的脸沉得像是有五米长,一脸无辜的样子。
“朕这就收拾你,你翅膀硬了,不仅逼走了儿媳,连义父的事也不商量!七碎寸与你的感情纠葛,你不与朕商量,朕还以为七碎寸死在边疆,又是你拦着不让朕准备隆重的葬礼。七碎寸从边疆回来,你也不与朕商量!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有,还有左家、皇家和任家,你也不与朕商量,就擅自动手灭门!你还没继承皇位,就不把朕当回事了吗?!”
欧阳谦听了这话,心里又掀起一丝波澜,这件事显然早就写信向义父道歉,现在又提起……
元达至瞪了七碎寸一眼,见她面不改色,仿佛与这件事毫无关系,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解释道:“动手的时候,是因为我已经有把握,掌握了一些与他们家族有关的情报。身为一方将领,荒淫无度,将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就算死一千次也不够!”
“脸上看似掌控一切,不代表没有隐瞒!你滚回朕的寝宫去,朕要用国法惩罚你!”
七碎寸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话来。在侍卫拉着欧阳谦进去的时候,她冷笑着说道:“皇上出手要注意力度,别打死我,毕竟你们家确实有皇位要继承……”
元达至:“……”
进入寝宫,元达至拿起久未用过的鞭子,揉了揉烟灰,点了一下他的屁股,让他躺下。“儿子,你造孽,你受罚吧!忍着!”
欧阳谦知道义父是在帮他找借口,肌肉紧绷,准备接受这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