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该怎么办
我定了定神,努力忽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便宜爹被人一刀砍了脑袋,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没落着好。要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足够机灵,我恐怕也要跟着一起交代了。
“公子,您可算醒了!”那下人见我睁眼,又是欣喜又是后怕,“太医说您失血过多,要是再晚些……”
他没说完,我却明白他的意思。再晚些,我这条小命,可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您小心些!”那下人连忙扶住我,脸上满是担忧,“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叫太医再来看看?”
“不用了。”我摆摆手,打量着四周。这房间布置得倒是典雅,只是过于冷清了些。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我问道。
“回公子,小的名叫阿福,是府里的粗使下人。”他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身份尊贵,是秦王子婴唯一的儿子,名叫赵君酌。可惜,秦王子婴这个便宜爹太不靠谱,直接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连带着我也跟着受罪。
想起历史上的秦王子婴,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虽然在位时间不长,却也干了几件大事。诛杀赵高、废除帝号、向刘邦投降,每一样都足以载入史册。只可惜,他生错了时代,也投错了胎。
我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是醒了!”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老太监,正满脸焦急地朝我走来。
“福公公?”我试探着问道。
那老太监闻言,连忙点头哈腰:“哎哟,我的小祖宗,您还记得老奴呢?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我心中冷笑,这老东西,就是秦王子婴身边的红人,赵高的心腹,福海。这家伙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实际上却一直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福公公,我父王呢?”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福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这……王爷他……他……”
“他怎么了?”我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福海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他……他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说话啊!”
福海被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爷他……已经被……已经被项羽那厮……给杀了!”
“什么?!”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记得,历史上,秦王子婴是向刘邦投降后,才被项羽杀死的啊?!
难道说,因为我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
我心中顿时乱作一团,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公子,您…您没事吧?”阿福见我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扶住我,担忧地问道。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就绝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我暗暗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福公公,”我抬起头,看向福海,语气冰冷,“我父王既已遇害,那这秦王之位……”
我话还没说完,福海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
“公子饶命啊!老奴…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福海扑倒在地,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
这老东西,坏事做尽,真以为几句哭喊就能让我放过他?
“公子饶命啊!老奴对公子忠心耿耿啊!都是赵高那狗贼,是他逼老奴的啊!”
福海还在声嘶力竭地哭喊,我却没了耐心,一脚踹在他肥硕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像个破布袋一样滚到了一边,却不敢再喊叫,只是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福公公,你说你是被逼的,可有什么证据?”
福海一愣,旋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有!有!老奴有证据!赵高那狗贼,这些年来,一直逼迫老奴搜集公子和...和太后的罪证,想要...”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想要...想要对公子和太后不利啊!”
“哦?”我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说道:“他好大的胆子,连本公子和太后也敢算计?”
福海连忙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嘛!那赵高,仗着自己是丞相,在咸阳城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就连公子您,他也不放在眼里啊!”
我心中冷笑,这老东西,为了活命,还真是信口开河,颠倒黑白。赵高虽然权倾朝野,但也不至于敢对我这个秦王子婴唯一的儿子下手。
不过,既然他想演戏,那我就陪他演下去好了。
“福公公,”我故作深沉地说道,“你说赵高想要谋害本公子和太后,可有什么证据?”
“有!有!老奴这里有他亲笔书信为证!”福海说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过头顶,“公子请看!”
我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小字,确实是赵高的笔迹,内容则是关于如何拉拢朝臣,孤立秦王子婴的计划。
我心中暗暗冷笑,这封信,分明是福海自己伪造的!
不过,这老东西,演技倒是不错,竟然连赵高的笔迹都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福公公,”我将信纸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封信,可是你伪造的?”
福海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连忙磕头如捣蒜:“公子明鉴啊!老奴...老奴对公子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半点欺瞒啊!”
“哦?”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福海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这是老奴从赵高书房里偷出来的!”
“偷出来的?”我冷笑一声,“你一个阉人,如何能随意出入赵高书房?莫非,你与赵高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福海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之色:“福公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福海浑身颤抖,冷汗如雨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来人!”我朝门外大喝一声。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公子有何吩咐?”
“将这老东西,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我冷冷地说道,“记住,打死了喂狗!”
“诺!”
两名侍卫领命,上前架起福海,便要往外拖。
“公子饶命啊!老奴…老奴还有一事禀报!”福海突然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我挥挥手,示意侍卫先停下。
“说,什么事?”
福海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老奴...老奴知道...知道公子您...您并非...并非先王的亲生骨肉...”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老东西,怎么会知道?!
福海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震得我头晕目眩。他一个阉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世?
难道……
我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故作镇定地问道:“福公公,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污蔑皇室血脉,是什么罪过?!”
福海被我的气势所慑,声音顿时弱了几分,但他依然坚持道:“公子,老奴句句属实啊!老奴当年在先王身边伺候,亲眼目睹了您的出生……”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公子,您并非先王与赵姬所生,而是……”
他再次顿住,目光在我和门外侍卫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撬开他的嘴,但我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是什么?”我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福海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字一顿地说道:“您是,吕不韦,大人的骨肉!”
轰!
我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颗炸弹爆炸,炸得我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金星乱冒。
吕不韦?!
怎么会是他?!
这个名字,我当然不陌生。他本是卫国商人,后来却成为了秦国的丞相,权倾朝野,甚至连先王都要让他三分。
可是,他怎么会和我的身世扯上关系?!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和疑惑,问道:“福公公,你…你有什么证据?”
福海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颤巍巍地递给我:“公子,您看,这是当年吕大人留给您的信物……”
我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只见这玉佩通体雪白,触手温润,正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背面则刻着一个“吕”字。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玉佩,我当然认得!
这块玉佩,一直都是我贴身佩戴之物,我从小就以为这是我那便宜爹留给我的,却没想到,竟然是……
“这玉佩,确实是吕大人的贴身之物……”我喃喃自语,脑海中思绪万千。
如果福海说的是真的,那我岂不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公子,您…您没事吧?”福海见我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深吸一口气,问道:“福公公,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福海摇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道:“除了老奴之外,再无他人知晓!”
“你确定?”我追问道,目光如炬。
福海被我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连忙赌咒发誓道:“公子若是不信,老奴愿以性命担保!”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好,我相信你。”我淡淡地说道,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
福海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公子,那…那老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在询问自己的命运。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今日所说句句属实,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福海闻言,连忙跪下磕头谢恩:“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我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福海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思绪万千。
如果福海说的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
承认自己的身份,为吕不韦报仇?
可是,先王待我不薄,我如何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更何况,吕不韦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就算我想要为他报仇,又能如何?
我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欲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公子,大事不好了!赵高…赵高他…他率兵包围了王府!”
(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